蘇軾:敬天知命 以苦為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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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網二零二二年一月十七日】(接前文

廬山所遇

公元1084年,蘇軾從黃州謫貶往汝州,途經九江,見到了奇美雄偉、氤氳變幻的山景──名滿天下的廬山。

題西林壁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詩人寥寥數語,卻道出了這樣的一個道理:不同的層次,不同的角度,所見都不會相同;即便當下感受再真,也都不是事情的本來面貌。詩人寫到,「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人站在自我的立場,往往看不清真相;唯有放下觀念,才能突破侷限;放下自我,才能看見真我。

蘇軾曾經在一篇名為《超然台記》的文章寫道:「彼遊於物之內,而不遊於物之外;物非有大小也,自其內而觀之,未有不高且大者也。彼其高大以臨我,則我常眩亂反覆,如隙中之觀鬥,又焉知勝負之所在。是以美惡橫生,而憂樂出焉,可不大哀乎。」 大意是說,任何一個事物,只看外表,而沒有究其內在,就看不到事物的本源,如果能看到事物的微觀,那才能知道事物的真相,平常萬物都蘊含著美好,還有甚麼可以憂愁的呢。

經過了黃州的百般艱辛,蘇軾的精神世界昇華到了新的境界,世間萬事萬物的存在,無論高低貴賤,都是值得珍惜的。他在《前赤壁賦》中寫道:「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 就是說,何況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若不是歸我所有,即令一毫也不能取。只有江上的清風,以及山間的明月,耳聽到的聲音,眼睛看到的景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這是造物主的無盡寶藏,是每一個人感知天地大道的憑借。

在中國畫藝術中,往往以山水為主體,宏大高遠,而人很渺小,正是體現了古人對於宇宙造化的敬畏之心,人並不是大自然的主體,只有主宰著天地萬物的造物主,才應是世人敬畏的根本。

在《蘇軾集》中,在詩、詞、文、賦中「造物」一詞共出現59處,在一首詩中寫道:「造物知吾久念歸,似憐衰病不相違。」造物者知道我修煉回歸的心意,我遭遇的困苦與身體的病痛,也都是天意的安排,不應該認為是難以承受的痛苦。

暮年再貶

當解除了第一次流放,蘇軾又回到朝堂,在他五十七歲時,升遷為二品官員,任禮部尚書,這是蘇軾擔任的最高官職。但是僅僅在兩年之後,在同僚的又一次嫉妒與排擠之下,被遠放惠州(今廣東惠陽),開始了人生中的第二次流放。

然而更為殘酷的是,在蘇軾年屆六十三之時,卻又一次被發配到更遠的海南島儋州,成為他人生中的第三次流放。並特別下了一道命令:不准蘇軾在海南島的官舍居住。於是,蘇軾只得租用民房棲身。「食無肉、病無藥、居無室、出無友、冬無炭、夏無寒泉」(《與程秀才書》),然而蘇軾卻說:「尚有此身付與造物者,聽其運轉流行坎止無不可者,故人知之,免優煎。」世間的一切,都是造物主的安排,而對於一個人,無論流轉奔波,遇到溝坎困難,都是一種必然的經歷,人知道了這個道理,還有可以甚麼憂愁的呢?

他草廬抄書,教書育人,讓海南出了歷史上第一個進士。為解除民眾疾苦,蘇軾親自帶領鄉民挖了一口井,取水飲用,疾病便少了,此後,遠近鄉民紛紛學蘇軾挖井取水,一時挖井成風,改變了當地鄉民飲用塘水習慣,後來人們紀念他的功績,便把那口井命名為「東坡井」。

他還結交了不少平民朋友,閒了就去串門,跟野老飲酒聊天,還常常給鄉鄰看病開方。

在自惠州後七年的流放生活中,蘇軾一家死了九口人,雖然生活對他如此殘酷,垂暮之年的他依然樂觀,坦然對待。

在傳統文化中,儒家講「君子安貧,達人知命」,最終達到至高的道德境界;在佛家看來,佛性人人都有,但人由於在世上迷失了本性而不自覺,通過修煉、不斷昇華可修成覺者──佛的境界;從道家看來,悟道修真,返本歸真,最後修成「真人」。

從古到今,人間在中西方文明中都被認為是一個特殊的地方,是一個迷的物質空間,都說這裏的人是因為罪或者業而淪落至此。儒釋道是歷史留給今天的智慧,恢復傳統文化,找回五千年華夏文明的精髓,敬天知命,昇華道德,才是邁入未來新紀元的通途!

參考書目
《蘇軾集》
《宋詞鑑賞辭典》
《古文觀止》
《蘇東坡傳》
《宋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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