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我不注重學校衛生,沒把學校當家,有幾次沒關窗戶,沒拖地。我太震驚了,思想也有點翻騰。因為我清楚的記得,自從我去這個學校,每天放學,都要打掃四十分鐘的衛生才離開。二樓的衛生間本來裝了雜物,我買了洗衣粉,蹲在地上,一點一點擦出來的。跟我用一個教室的B老師,上完課以後就離開,我要把二樓、三樓都打掃一遍,每天都拖樓梯。我只週六、日上課,但是週一到週五的晚上B老師的學生要用我的教室,到了週末,A來上課的時候,看到教室沒有那麼整潔,這也怪到我的頭上嗎?心裏憤憤不平。
二、說她在休息日給我打電話,我不接,有兩次竟害得她苦等了幾個小時,這個是屬實的。休息日,我上午去學法小組,不方便帶手機。
三、A說我有點裝!我聽了也很驚訝,但馬上想到了一件事,A讓我們值班,我就想這多耽誤我做證實法的事啊,心裏千萬個不情願,就跟B抱怨:「來值班,真是太難為人了,不行我就不上這個班了,一個月也掙不了多少錢,何必呢?」當時還覺得自己利益心放的好,以時間緊迫為藉口,掩飾想清閒無擾、圖方便、省事的心。這話從B回傳到A那裏,就變成了另一個味道,以為我嫌錢少就不想幹,說大話呢!
四、A說租了新教室的那一天,我站在樓梯上不搬黑板讓孩子抬,自己在旁邊看著。事實是我牙疼半個月,後來弄的頭也疼,那天我幫孩子抬了一下黑板,頓時天旋地轉,胃裏一陣陣的翻湧要吐出來,我趕緊跑到外頭吹吹風,被她看到了。怎麼這個事就被她理解成這樣了?A又說讓我拖地,我卻說這麼多,擦不過來啊!這句話有沒有說,我竟沒有一點印象!
我儘量壓著翻騰的思緒把這些事都聽完,告誡自己不要辯解,同時找自己的各種私心,不修口、埋怨、委屈、怨恨、面子心、怕麻煩、安逸心等等,晚上給A打了個電話道歉。
此後我非常注重工作質量,在每個工作環節一絲不苟,在衛生方面格外重視,那幾個月她非常滿意,多次表揚我。可是我的內心深處卻知道,自己並不是修煉人的真善,而是受了委屈後的逃避和疏遠,自己隨時都做著「幹完最忙的寒假就不乾」的打算。
最難受的是心裏的怨恨總是揮之不去。自問:我到底怨恨甚麼?怨恨她在同修面前說我的不是,讓我丟面子嗎?怨恨她不當面指出、背後說嗎?怨恨她對別的同事和我兩種要求嗎?都有,最強烈的還是那種「明明自己活沒少幹,她還不滿意」覺得受冤枉的心。為甚麼總覺得自己冤枉和委屈呢?這冤枉和委屈的根源是甚麼呢?我想不通,也去不掉。
第一次真正向內找
一天,雪後,我走在路上反覆的想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有一點非常明確──事情發生的當天我找到的所謂各種私心,不修口、委屈、怨恨、面子心、怕麻煩、安逸心等等,統統不是我內心深處的根本執著,它們只是最表面一眼就看得到的執著心的表現,那麼產生這些心的根源是甚麼呢?我一邊走一邊想,一邊求師父點化。
外面很冷,我走了一個多小時,我想到為甚麼A說我甚麼活都不幹的時候,我「清楚」的記得每天放學都要打掃四十分鐘的衛生才離開,如何清理的衛生間,如何打掃的二樓,為甚麼那麼「清楚」?那是因為每當我打掃完教室,都下意識的看看表,很留心自己做了甚麼好事,把打掃衛生的事當作一種額外的付出,常人是做不到的,把這一點看的很重,記得很清楚。
同時把A給我造成的委屈和不理解,也記得清清楚楚,每一條每一項我都細細琢磨,不斷找到她話的漏洞,反駁她,排斥她,把自己摘出來。即便自己有錯,也要找一大堆理由使其合理化。而我對A說的「這麼多也擦不過來啊」之類的話,竟然沒有印象,為甚麼?那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把別人的感受當回事,只顧自己是不是舒坦。
我只看重自己的付出,並陶醉在這一點點付出中沾沾自喜。再深挖下去,不只這一件事,我的整個思維習慣都是這樣的。對自己的付出念念不忘,把自己的優點放大了看,缺點縮小了看,把別人的優點縮小了看,缺點放大了看。想到這兒,我頓時感到壓在胸口的堅冰一下子炸掉了,碎了,豁然開朗。對A的怨恨和不平頃刻間煙消雲散了,心裏升起的都是她如何善良、她的所有優點,想到她給我帶飯,工作中對我的幫助等等,不知不覺眼眶濕潤了。理解了「可是眼睛卻看不見真相,這雙眼睛能給人造成一種錯覺」[1]的另一層涵義。心情有些激動、想哭,不停的說:謝謝師父。
我的變化,也使A發生了很大的心理轉變,她在不同的場合幾次哭著說到對我的愧疚,A的丈夫也特意過來跟我解釋,希望我留下繼續工作。最後離開的那天,我和A擁抱著告別,彼此都流著眼淚。
第二次向內找
和A的矛盾化開了,可是對這位給我捎話的同修卻有了意見。就是覺得自己受傷。是顏面上受傷嗎?面子心?情面?很接近答案,可是還不夠準確。
不知不覺中我們有了某種微妙的間隔,在某個項目中,我跟另一名同修商量事,刻意繞過她。大約是第二天,其他同修跟我轉述,她背後跟同修說A和我之間的矛盾,A對我評價如何不好之類的話。我一下子意識到,危險至極,舊勢力要利用這件事鑽我和同修的空子,製造更大的間隔,我們都不能上當。
我真正的靜下心來開始找自己,產生間隔的原因是甚麼?
從第一次去學法點見到她開始想──我們年齡相近,她本身也是默默無聞,特別體貼的類型,所以對我很好,很親切,我在心理上對她、對整個小組都很依賴。尤其是我在過家庭關的時候,真想去同修家避一避,其中就想過她,但最終還是怕給別人添麻煩就作罷了。幾年下來,我們算是非常信賴了,平時也以姐妹相稱……突然「姐妹相稱」這幾個字,讓我的心一震。
找到了,我的執著就是對「姐妹情」的嚮往!從小到大,我特別想有個姐姐或者妹妹,想到自己沒有親姐妹,常常遺憾,要是看到誰家姐妹情深,別提多羨慕了,總會誇讚一番。後來走出來跟同修接觸,不知不覺中把這種姐妹情也帶到了修煉中,總想跟她們說說我,多聊聊,一起做項目也是為了維護姐妹情,已經成為了強烈的執著,可是自己卻沒在意。
第三次向內找
A換了新的校舍,需要老師上課,又給我打電話,問我可不可以回去。我同意了。
一天,我一個人值班,A突然過來呆了好幾個小時,期間我多次停下手頭的事情去幫她幹活,給她買飯、買零食,耐心的聽她講述跟丈夫吵架的過程,並用法理開導她。等她走後,我有一種感覺「剛才好忙活、好累」,照顧人為甚麼會累呢?我覺得可能是自己太自私。就這麼淺淺的想了一下,沒深入思考就過去了。
之後某一天,家裏需要組裝櫃子,我想這種簡易的塑料櫃很簡單,不用麻煩別人,自己就能搞定。就一邊做飯一邊開始組裝,結果弄了個半成品就繼續不下去了。晚上等先生回來,他仔細的研究了一下,說:「你把這個櫃子的底部放錯了,把中間的一個橫板當成了底部,所以怎麼拼都拼不上的。」
我很詫異,怎麼從最根本的基礎都錯了呢?這是師父點化我甚麼呢?難道是說我從根上就錯了嗎?我順著這個思想開始深入向內找,師父說:「這個宇宙中最根本的特性真、善、忍,他就是佛法的最高體現」[1]。修煉這麼多年,總想著自己能悟到甚麼,其實,師父說:「到了極高層次上用三個字就可以概括,那就是真、善、忍」[1]。我沒有把住這個最根本的理去修,遇到問題了在具體事中找原因,這個事發生了是我有甚麼心?那個事發生了我有甚麼心?看起來挺對,但好像找到一顆心或幾個表現明顯的執著心就算找完了,沒從根子上深挖過,沒從思想深處把自己歸正到真、善、忍中來。這讓我震驚和遺憾,原來我修了這麼久,一直沒把住根本。
回過頭來,我想到那天跟A在一起我感到累的原因了,就是去關心和照顧別人觸動了自己不真不善不忍的思想觀念和做事方法。不是某一顆心或某幾顆心的問題,是根子上的問題。
悟到這層法理以後,我的思想觀念發生了巨大轉變。之前我看到A忙著裝修,我們下班了,她還在辛苦的忙碌,就覺得她雖然掙錢,可是好可憐啊,那是一種常人式的對別人辛苦付出的同情。幾天後看到她躺在長椅上睡覺,竟也覺得可憐。又隔幾天,看她忍不住脾氣,對淘氣的孩子大發雷霆,仍然覺得她可憐。我知道我徹底的放下了跟她的恩怨,升起了對她生命本質的珍惜和愛護之心。一次聽到她跟我抱怨其他老師,我就想以自己的親身事例說服她放下恩怨,用她寬洪的胸襟去包容對方。還沒等開口,她怒氣沖沖的臉瞬間就變了,主動跟那位老師打招呼,太神奇了!
我的家庭環境也隨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丈夫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以前丈夫雖然不干擾我修煉,但是經常黑著臉、莫名其妙發脾氣,搞的氣氛緊張。可是當我發出要從根本上歸正自己的願望以後,他就整天樂呵呵的,跟我說心裏話了,對我也變的體貼了,每天也不嫌陪孩子玩浪費時間了,節省了不少我的時間。幾天之內,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恢復到以前最好的時期,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謝謝師父,謝謝同修,我一定真修、實修。
層次有限,不符合法的地方,請慈悲指正。
註﹕
[1] 李洪志師父著作:《轉法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