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的故事(8):唐堯居母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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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網二零零九年四月五日】且說陶唐侯自從遣羿南征之後,不到幾日,慶都忽然生病了。陶唐侯衣不解帶的服侍,真是一刻不離。有一日,醫生來診治,說道:「此地逼近大陸澤,地勢低下,濕氣太重,最好遷居高處,既可以避去潮濕,又可以得新鮮空氣,於病體較為有益。」陶唐侯聽了當然遵從,急急預備,將慶都移到一座山上去居住,但是病仍不好,而且愈見沉重,急得沒法,只能齋戒沐浴,去祈禱山川。

那堯山東北有一座山,上有神祠,據土人說極其靈驗。當下陶唐侯秉著一片誠心,徒步上山祈禱。可是他身雖在此,心中卻時時懸念著垂危之母親,所以走上去的時候,不時的回轉頭來望望,望甚麼呢?就是望他母親居住的地方。走下山來時,亦是如此,這亦可見陶唐侯的純孝了。所以後人就將這座山取名叫望都山,以紀念陶唐侯的孝行。但是慶都的病始終醫治不好,過了兩月,竟嗚呼了。陶唐侯居喪盡禮,自不消說。五月之後,就在唐邑東面擇土安葬。

那時訃告到亳都,帝摯雖在病中,但是因庶母的關係,祭奠賻贈,卻也極其盡禮,便是四方諸侯親自來送葬者也不少。

陶唐侯居喪亮陰,照例不言,一切政治概由務成子攝理。那時羿殺巴蛇及請討鑿齒的表文,都是務成子批發的。

一日,務成子正在處置政事之時,忽然取出一面朱布做成的小幡,上面圖畫著日、月、星、辰之文,吩咐屬官,叫他照這式樣放大五倍,去做一百二十面,定期十日,須要如數完畢。

百官看了都莫名其妙,只能照樣如數去做。過了十日,一百二十面朱幡一齊做成,只見東方諸侯的使者都紛紛來告難,說道:「佔據海濱的大風現在逐漸西來了。他所到的地方,房屋樹木為之摧殘,人民牲畜為之壓斃,江湖之中,波浪滔天,交通斷絕,田畝之中,莖枝毀折,秋收無望。近更糾合各地莠民,有據城池佔土地之情勢,敝國等無法抵禦,為此特來懇請陶唐侯迅發雄兵,立予援助,不勝感激之至。」說罷,都再拜稽首。

務成子道:「敝國君正在衰絰之中,未能與諸位相見,殊為抱歉。但是對於此妖之為患,早有所聞,所以那破除他的器具亦預備好了。」

說著,就叫人將那造的朱幡取一百面來,按次分給各國使者,說道:「大風所恃的無非是他的風力。現在可將此幡於正月元日子時,在每邑每村的東北方豎立起來,以重兵守之,不要給他砍倒,他的風就失其效力,那就容易抵敵了。」各使者接到朱幡,口中雖竭力稱謝,但是心中都不免疑惑,暗想區區一幡,何濟於事呢,仍向務成子懇求出兵。務成子道:「敝國老將司衡羿出師南征,現在聽說鑿齒已經伏誅,不日即須凱旋,到那時立刻就叫他來吧。」各使者聽了,方才歡欣鼓舞,持了朱幡,拜謝而去。

過了幾日,司衡羿果然班師回來了,務成子代表陶唐侯率領百官迎接到朝堂之上,設宴慰勞。飲過三巡,務成子就向羿說道:「老將連年勤勞,今日才得歸來,但是還要請你辛苦一趟,你願意去嗎?」羿道:「果然於國於民有利益,某決不敢辭勞。請問老先生,還要叫某到哪裏去?」務成子就將東方各國請求的事情說了一遍,並且說:「這事亦非老將前往不可,而且就要去的,某已答應他們了。」羿道:「大風的名字甚熟,但不知究竟是甚麼東西?老先生必知其詳。」

務成子道:「這個人亦是個得道之士,生平專門喜歡研究風學,所以他的名字就叫作大風。後來被上界的風伯收錄了,他就在天上得了一個位置,和箕伯、巽二、颶母、孟婆、封姨等共事。但是他卻是個不安分之徒,被風伯查知,將他斥革,從此他就流落在下界,卻仍舊僭稱風伯。當少曇、顓頊、帝嚳三個聖人相繼在位之時,主德清明,四海康寧,所以他不敢為患。現在帝摯荒淫無道,三兇朋比為奸,四海鼎沸,萬民咨嗟,他就此趁機而起,這就是他的歷史了。」羿道:「那個風力,有方法可破嗎?」

務成子道:「有方法可破,前日某已製成了一百二十面大朱幡,給各國使者拿去一百面,還有二十面,請老將帶去,豎起來,就可以使他的風失其效力。但是只能限於朱幡的範圍以內,不能及於朱幡的範圍以外,假使出了幡的範圍以外,那就不中用了。老將去攻打起來,最好擇要害之地,於二月二十一日子時,將各朱幡一齊豎起,然後設法誘他入於幡的範圍以內,風力無所施展,不怕他不成擒了。」羿道:「他既然做過上界的神仙,當然有變化隱遁的法術,就使他失敗,要想擒獲他恐怕難呢。」務成子道:「老將慮得可謂周密了。某還有一物,可以奉贈,以助老將之成功。」

說著,就叫從人到寓所中將一個紅匣子去拿來,從人領命而去。這裏眾人又隨便談談,逢蒙問務成子道:「某聽說:」大塊噫氣,其名為風。『風這項東西,不過是陰陽之氣流動而成的,哪裏是有神道在其中主持呢?「務成子道:」風的起來有一定的時候,有一定的方向,又有一定的地方,這就是有神道主持的證據。不然,風這項東西,並非動物,絕無知識,何以能如此呢?譬如至治之世,風不鳴條,人君政治頌平,則祥風至。而亂離之世,往往巨風為災,這是甚麼理由呢?神道的主持,就是主持在這種地方。「逢蒙道:」風這項東西,蓬蓬然起於北海,蓬蓬然入於南海,折大木,飛大屋,它的勢力非常之猛烈,神道能夠指揮它,真是奇怪不可思議了。「

務成子道:「這個並沒有甚麼奇怪,不必是神道,就是各種動物亦做得到的。山裏的猛虎,長嘯一聲,谷風就跟著而至,所以古人有一句話,叫作『風從虎』,豈不是動物亦能夠號召風嗎?岳山有一種獸,叫作山狎,它走出來則天下大風,這又是一種了。江裏的江豚,浮到水面上來一吹,風亦應時而生,這種多著呢。小小動物尚且能如此,何況神道!」逢蒙道:「照這樣說來,我們人類不能夠如此,倒反不如動物了?」

務成子道:「我們人類何嘗不能夠如此。從前有一個寡婦,事姑至孝,後來姑的女兒貪她母親之財,謀殺了母親,倒反冤枉是寡婦謀殺的。寡婦受了這個冤枉,無可申訴,不覺悲憤填膺,仰天大呼,頃刻之間大風驟起,天地昏黑,將君主的宮殿都吹壞了,君主才明白她的冤枉,豈不是人類亦能夠致風嗎!但是這件事還可說是偶然的,或者說是神明之祐助,並非她自己要致風。還有一件,古時一個大將,和敵人交戰,要想用火攻,但恨無東南風,恐怕縱起火來,風勢不順,倒反燒了自己。後來另有一個人,會得借風,先在山下築起一座三層的台,台上插二十八宿星旗,按著六十四卦的方法,用一百一十人侍立左右,每日祈求,三上三下,後來東南風果然大起,這豈不是人類能夠致風之證據嗎?還有蚩尤氏能夠征風召雨,尤其是大家所知道的。即如某前日分給各國的朱幡,能夠止風,亦是人類能力之一種。」

棄在旁問道:「老先生剛才所說的風伯、箕伯、巽二、颶母、孟婆、封姨等,當然都是司風之神了,但是他們的歷史如何?還請老先生講給我們聽聽。」務成子道:「風伯名叫飛廉,是個神禽,其身如鹿,其頭如雀,有角而蛇尾,渾身豹文,是司風的專官。箕伯是二十八宿中之箕星,照五行推起來,箕是東方木宿,風是中央土氣,木克土,土為妻,所以箕是風之夫,風是箕之妻,夫從妻之所好,所以箕星最喜歡風。但是箕星在二十八宿中自有專職,所以他的對於風,不過旁及,並非專司,平時不甚去管理,只有月亮走到他星宿裏的時候,他就要起風了。至於巽二,是主持風信最緊要的職員,因為八卦之中,巽為風,他的排行,在兄弟姊妹之中是第二,所以叫作巽二。颶母所管的是海裏的風,常住在南海那方面,生性非常暴烈。每當夏秋之間,雲中慘然,有暈如虹,長六七尺,就是他要出來的符號。舟人看見了這符號,就好去預備躲避,這亦是他暴而不害的好處。孟婆所管是江裏的風。她常遊於江中,出入的時候,必有風跟著她,因為她是上帝的少女,所以尊稱她叫做孟婆,那個風就叫少女風。封姨姊妹甚多,她的排行是第十八,所以又稱為風十八姨,年輕貌美,性最輕狂,專喜歡作弄人,但她的職司最微,不過管理花時之信風而已。」契在旁又問道:「風神之中,一半是女子,為甚麼原故?」務成子道:「八卦之中,巽為長女,所以多女子了。」

正說到此,那從人已將務成子的紅匣子取到。務成子把匣打開,從裏面取出一物,遞與老將羿。眾人一看,原來是一顆極大的珠子,圓徑一尺,色黑如漆,卻是光晶耀目。務成子道:「此珠名叫玄珠,出在寒山之北,圓水之中,陰泉的底裏,所以叫它圓水的原故,因為這個水波常圓轉而流,與它水不同。這水中有一黑蚌,其大無比,能夠出水飛翔,常往來於五嶽之上,千歲而生一珠。某在黃帝時,偶然遊於寒山之巔,遇到此蚌,就取到此珠,這就是此珠的來歷了。夜間懸起這珠來,明亮如日月,就使日間取出,照耀起來,亦能使百種神祇不能隱其精靈,真個是件寶物。所以這次大風戰敗之後,如果要變化而逃,老將但將此珠取出一照,他就無可隱遁了。」

羿道:「假使他已逃遠,亦能照得出嗎?」務成子道:「可以照得出。況且老將自有神箭,能夠射高射遠,怕他甚麼?不過據某看起來,老將的神箭上,最好先繫一根極長的繩索,彷彿和那弋鳥兒的增繳一般,射著之後,就可以尋蹤搜獲,拖它過來,豈不好嗎!」說得眾人都大笑起來,當下席散,眾人各自歸去。

次日,羿到堊廬之中慰唁陶唐侯,又到慶都墳上去拜謁過,一面挑選兵士,正要東征,忽報亳都又降詔來了。陶唐侯雖在亮陰之中,但是對於君命理應親接,當下拜受了一看,原來是個禪讓之詔,內中並且有「本擬親率群臣前來敦勸,因病體不堪跋涉,務望早登大位,以副民情」等語。

陶唐侯不覺大吃一驚,就召集群臣商議如何措詞辭謝。司衡羿道:「現在帝的無道,可謂已極,但是這次竟能禪讓天下,頗有仁心,亦頗有識力,而且語氣懇摯得很,從此可將以前的不善遮蓋一半了。老臣的意思,勸我主竟受了他吧,不必辭了。古人說『成人之美』,亦是此意,不知我主以為何如?」

陶唐侯道:「這事萬萬不可。禪讓之後,臣反為君,君反為臣,天下斷無此理。況且寡人薄德,尤其不克承當,趕快拜表去辭吧。」羿道:「老臣聽說,從前炎帝敵不過蚩尤,知道黃帝的德大,就讓位於黃帝,黃帝亦不推辭。臣反為君,君反為臣,自古有之,何足為奇呢?」陶唐侯道:「這個不然,炎帝與黃帝不過一族,並非骨肉,今帝與寡人乃繫同胞兄弟,攘兄之位,於心何忍?」羿道:「這次並非我主去攘帝的位,是帝自己情願讓位,況且九年以來,帝的失德太甚,難期振作。我主如不肯受禪,將來帝的失德,愈久愈彰,四方諸侯,天下人民,必有怨畔分崩的一日,難免要身敗名裂。現在受了帝的禪,既可以成就帝的美名,又可以保全帝的聲譽,豈不是兩利嗎!所以老臣替我主著想,替今帝著想,替天下兆民著想,替先帝的宗社著想,總是以受禪為是。」陶唐侯聽了,仍舊是搖搖頭說:「不可不可。」

(取自上古神話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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