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病難 家破人離
我生於農村,媽媽是個開朗愛笑的人,爸爸是個內向少言的人,小時候生活倒還和睦。後來爸爸因為在染布廠工作,經常接觸有毒染料,精神出現了一些問題,變的好吃懶做,還愛罵人,家庭關係就不好了,生活的責任都壓在媽媽身上。他不犯病時,看著和平常人沒啥兩樣,但是如果犯病了一言不合就會暴怒、命令人、亂罵人和打人。
爸爸犯病時,眼神是惡狠狠的冰冷,我一般不敢和他對視,是看了就直打寒顫的那種恐懼。一點小事,就可惹他發怒,為保護我們兄妹,媽媽沒少挨打,所以我和妹妹基本上沒有被他打過。
爸爸身體很有力氣,打起我媽媽來,就像瘋了一樣,有時直接抓著頭髮,把媽媽往牆上撞,把媽媽的頭髮拽的一把一把的掉,我和妹妹小時候,就哭著喊著,叫村裏的其他長輩鄰居去我家拉架,救媽媽。
媽媽想要離婚,回娘家好多次,因為不忍我們兄妹弱小可憐,又被爸爸接了回來,看《為你而來》劉大為打呂春燕的場景,對我來說,就是現實中媽媽被爸爸打的真實寫照。
媽媽也喝過幾次農藥,有一次,我就在身邊,那天媽媽從地裏回來,看著像是剛哭過一樣,然後直接去我奶奶家的窗台上,拿著一瓶敵敵畏喝了下去。我當時在院子裏玩,看著媽媽突然倒地,我跑過去,問媽媽怎麼了,媽媽說:「沒事,你以後要照顧好妹妹。」我知道媽媽喝藥要死了,就大哭起來,趕緊跑到前院的一個長輩家,告訴我三奶奶:「我媽喝農藥了,快來啊!」
回來時,就看見我媽媽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然後,又來了幾個鄰居給她灌肥皂水,讓其嘔吐,當時院子裏都是人,我只是在旁邊哭,後來我媽被送到醫院,搶救了回來。
因為小時候自身對爸爸的恐懼以及對媽媽遭受苦難的同情,所以從小到大,我就恨自己的爸爸,痛恨生在這個家庭,因此也變的不愛說話,成了倔強內向而自卑的人。在我心中,爸爸就是一個懦弱、懶惰、兇惡的人,我基本上不會主動同他說甚麼話,因為彼此都內向,所以感覺我們一年都未必好好說過幾句話,有時候,去趕集或者在村裏走,我都要與他保持兩、三米的距離,生怕別人知道我是他兒子。
爸爸也被送到精神病院治療過很多次,家裏的錢都被耗光了。後來,媽媽去大城市給一個親戚打工賺錢,只有農忙或過年才能回來。
剛上大學那年,年前二十八,下大雪,爸爸又犯病了,開始打媽媽,拽著媽媽的頭髮,從屋裏打到院子外面,我便找了有手腕那麼粗的棍,打爸爸的胳膊,他還不鬆手,我憤怒的就照著他的後背夯了一下,棍斷成了兩半,他才鬆手,捂著後背,我以為他要打我的,結果他看了下我,慢慢走回屋裏了。
媽媽在院子外面一直啜泣,說離婚,再也不過了,交代給我和妹妹一些事後,自己背著包一瘸一拐趁著夜色走了,我和妹妹站在村口,看著她在風雪中離去的背影,妹妹在哭泣,我卻哭不出聲來,一直默默流淚,因為我既希望媽媽離開這個家,又希望她留下。
後來媽媽就再也沒有回家,一直在外面掙錢,供我們上學。平常親戚會因為家裏還有一個開朗的媽媽在家,而過來看望我們,她一走,因為都怕惹爸爸罵,基本上沒有親戚願意來往了。所以,媽媽離開以後,對我影響很大,以後所有的責任都壓在我身上了,家庭的各種事情我都需要管,每次家裏有啥事情,我都要從外地坐火車回來處理,遇到事情,也沒有可以商量的人,感覺心很累。
過去那十來年,每年的新年,一般都是妹妹去找媽媽過年,在她公司提供的狹小的宿舍過個新年;我則回家陪爸爸過年,但我們基本不說話,他的任何命令的話語,我都會裝沒聽見,目地就是不讓他順心如願,因為怕爸爸傷害我,一般晚上也不敢睡在家裏,都是睡在鄰居家。和漂泊在外的媽媽一年也見不了幾回,「家」對於我來說,是個陌生的詞彙,心中對爸爸充滿著恐懼和怨恨:是你把我媽媽打走的,家全被你毀了,你死了才好呢,也不用再連累我了。
修大法 冰雪漸融
大學畢業以後,因為工作不如意,那時的我叛逆,看誰都不服,自卑而又唯我獨尊,各種情況的壓力下,我得了中度抑鬱症。
因為小時候的貧困,我便開始想辦法賺錢,為了賺錢,以各種理由找媽媽要錢,並開始套用信用卡並向銀行各種借貸。當時賺了很多錢,感覺自己真有本事,但是因為各種金融平台爆雷,一夜之間,血本無歸,不但把媽媽前些年攢的錢都虧進去了,還另外欠銀行幾十萬。
後來又進了看守所幾十天,偶遇一位被非法關押的大法弟子,他向我講述了法輪功真相,因為他的那種真誠的善良感動了我,讓我醒悟:原來人應該善良,並有良知的活著,我因此開始走入大法修煉。當時回想自己以前經歷過的一切種種苦難和遭遇醒悟到:我是為大法而來的。
得法以後,我通讀了很多遍《轉法輪》,身體變好了,抑鬱症也消失了,性格變的開朗了,我感受到大法的恩澤,內心感到非常幸福。心中也逐漸改變了以前對爸爸過激的看法,感到爸爸這一生活的也挺可憐,要讓他了解大法真相,但因為他精神時常有問題,所以當時還只是內心想的,沒有表達出來。
有一天,家裏的姑姑給我打電話,說爸爸快不行了,現在尿血呢,讓我趕緊回去,可能要準備後事了。那時我工作剛轉正,手頭沒有錢,工資不高,都用來還賬了,就找媽媽說了情況,媽媽給了我五千塊錢。
回到家,看見爸爸坐在院子裏,捂著腰,很難受的樣子,爸爸看著消瘦了很多,但不像是要死的樣子,我問他怎麼回事,他有氣無力的說尿血,這時突然又跑到廁所要小便,我跟著過去了,發現地上全是血,我問他去醫院吧?他便發怒了,因為小時候對他的恐懼,我便不再說話了,坐在他身邊靜靜的陪著他。
到了天黑以後,他把家裏的涼蓆拿到外面來,蜷縮著身子偎在上面,嘴裏一直發出痛苦的低聲呻吟:「哎喲,我的娘呀,讓我死吧,疼死我了,娘啊,娘啊。」我聽著心在顫抖,我問他現在去醫院吧?他說不去,讓我把家裏的藥給他找點,我便把抽屜裏找到的一些藥給了他,他用涼水吃了,但是還是疼的直叫。
看著天上的星星,我在想,真是因果輪迴啊,當初奶奶死的時候,就只有爸爸在身邊,一直抱著奶奶喊娘啊,難道今天,爸爸要在我的懷抱中死去嗎?不行,我要救他!
我趕緊和姑姑打電話,過了一個小時,姑父和他兒子開車過來了,但是他們都不想管,也不想給他治病,一是都知道我外面欠錢,怕我向他們借錢,二是的確爸爸也經常去他們家鬧事,爸爸因為好吃懶做、打罵人,在周圍村的名聲都敗壞完了。
姑父說:「你看咋辦?是治還是不治?你是他兒子,治病得花不少錢,也不一定治好。」我當時堅決的說:「治,借錢,我也要給他治。」姑父有點吃驚,因為以前我總是在他面前抱怨爸爸的不好,他便出門,給我姑姑打電話,由於開著外音,他們的通話我都聽見了,姑姑說:「給他治啥病?最好今天死了,死了一了百了,活著就會禍害人。」我當時聽著很心寒,沒想到一個親姐會這樣說親弟弟,想到以前自己也希望爸爸早點死,真是感到良心不安。
到醫院以後,給爸爸下了個導尿管,排出了很多血。後來又連夜轉院,到大醫院查完,懷疑是誤吃了老鼠藥,血液無法凝固,很危險,再來晚一步,可能就救不了。
我去下面交了全部押金,才開始治療,經過一夜治療,第二天就好多了。才稍微不疼點,爸爸在醫院裏就不願意配合護士檢查,罵護士,也罵我,我給他買的飯也摔在地上。
我儘量用大法的理來要求自己,不要生氣,打掃一下房間,然後開始小心陪著他說一些心裏話,讓他知道我現在是真心關心他的。可能是感受到我的真心,後來他逐漸的平靜下來。那天我說的話可能比前二十年和他說的話還多,雖然他沒有和我說話,但他一直在擦眼淚,這是我這麼多年第一次看見爸爸哭,後來看過師尊講的法才明白原因:「一個人要是完全為了別人好,而沒有一絲自己的目地和認識,講出的話會使對方落淚的。」[1]
第二天,護士催我交錢,說錢用完了,我當時就有點傻了,沒想到用這麼快,那密密麻麻的賬單我也看不懂,因為媽媽的錢都用來幫我還賬了,我便給姑父打電話借錢,姑父讓我找我姑姑說,姑姑在電話裏,把我各種批評之後,直接說:「沒錢借。」然後掛斷了電話,再打就不通了。
想到這些年生活的種種遭遇,我拿著手機,站在醫院的走廊裏,突然就崩潰了,淚水一直往下流,內心求師父幫忙,這時媽媽來電話了,媽媽找親戚幫我借了錢,正好補足以後的醫療費用,爸爸也健康出院,真是謝謝師父。
識真相 福報臨門
爸爸出院以後,精神好了很多,我給他買了衣服和新手機,辦理了手機卡、銀行卡,希望能和他電話聯繫。但過了一個多月,我再回去看望他,發現他精神又變成了不正常了,把銀行卡和手機都扔到院子垃圾堆了。
爸爸命令我把院子的門鎖上,因為是白天,我就沒有鎖,只是把門關上了。然後,爸爸眼神就變的很兇惡,對我破口大罵,拽著我的衣領子說:「我讓你把門鎖上,你聽見沒有,是不是想挨打了?」放在以前,我肯定是不會遷就他的,直接憤怒的離開家了,但當時想到了大法教我們要善、要忍,突然心中充滿了陽光,很平和,不再恐懼,我微笑著說:「好的。」然後轉身把門鎖上了。
看著爸爸坐在板凳上眼睛亂瞟的樣子,我知道他大腦的主意識不清醒。想起自己的抑鬱症因為大法一夜而好的經歷,我想或許大法還能救他,於是我就在內心發正念,默念「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然後陪著爸爸說話,等他稍微正常一點,我就開始給他講法輪功真相和共產邪黨的本質,並告訴他「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他偶爾也會和我交流幾句,但是讓他三退,他卻是不願意,說自己甚麼也沒有加入,轉身離開。爸爸上過初中,我知道他是加入過少先隊的。
後來我每次回去,都給他講真相,我本來內向嘴笨,沒想到給爸爸講真相卻能從上午說到下午,他雖然很少說話,但我知道他的主意識是在聽的,他若眼神變兇時,我便不再說話,在內心念「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爸爸眼神也會逐漸變的柔和,不再那麼兇狠了。平常出去趕集,我也和他走的很近聊著天,不再刻意遠離他。
後來又一次回家,等我要離開了,爸爸送我到門外,我說:「爸,把你的少先隊退了吧。」爸爸說:「好。」我說:「那我用真名給你退了。」他再次說:「好。」我當時很感動,知道是師父的無量慈悲在加持,又一個生命被師父救了。
到二零一九年年底的時候,我又從外地回來,進院以後,發現爸爸精神了很多,在院子裏面種著菜,我當時感覺很震驚,因為這些年,他把家裏的很多東西都扔出去,在院子裏面種的花果蔬菜都被他鏟斷,沒想到現在會種菜。
我說:「爸,你種甚麼呢?」他說:「我修理下菜園子,種點東西吃。」然後,又給我說他的規劃,準備在甚麼地方種點花,甚麼地方種棵果樹等等,並且還主動問我一些生活、工作的情況,這是近十年都沒有遇到的情況。
這些年,我回來給他送錢和買東西,他都是接過去以後放到屋裏,然後就坐在院子裏發呆,很少主動和我聊天。我感覺像是小時候的那個正常的爸爸回來了,我找人給他送一罐煤氣,沒曾想,他竟然主動和那人打招呼說:「謝謝,辛苦了。」還讓我給那人倒杯水喝。
後來姑姑去過我家一次,姑姑打電話說:「你爸現在腦子和正常人一樣,他也不亂找茬罵我了,你不用擔心了,以後慢慢就會好透的。」
現在,我和姑姑的關係也改善了很多,因為爸爸的事情家鄉的人對我的評價也很好。
結語
在道德水準飛速下滑的今天,我能從一個自私自利的處處與爸爸作對的不孝兒子,變成今天主動為爸爸著想為他人著想的人,全靠大法的威德,如果不是大法教導我按照真善忍做好人,我可能也會是現在社會上層出不窮的那些人倫慘劇中的一份子。
大法恩澤世人、澤被萬物,化解了我多年來心中對爸爸的怨恨,他也因為了解真相退出中共,而得到了福報,叩謝師恩。
也希望有更多的中國人能稍微停下匆匆忙忙的腳步,靜下心來了解一下法輪功,明真相,遠災禍,得福報,做一個堂堂正正的華夏兒女。
註﹕
[1] 李洪志師父著作:《精進要旨》〈清醒〉
English Version: http://en.minghui.org/html/articles/2020/10/23/18793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