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醒
一九九九年第一次去北京的時候,心裏想的是去承受、去闖關的,所以一到了那裏,看到比自己原來想像的要複雜幾百倍的情形,就有些不知所措了。記的那天晚上,警察已經到了我們住的旅館門口,但他們見旅館人多,不好下手,準備到半夜動手抓人。本來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段時間逃脫的,但我們卻在房間裏為了要不要走而爭論不休,當時覺的好像逃走了就像是有「怕心」沒過好關,又覺的反正要被抓的,就算到了天安門也還是一樣,不如就跟他們走吧。
就這樣稀裏糊塗到了派出所,在那裏呆了兩天兩夜。這兩天兩夜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開始使我清醒。那兩天,北京的氣溫驟然下降了十度,我們穿著單薄的衣服又沒東西可吃,上到八十多歲的老人,小到未滿週歲的孩子,半夜裏淒厲的北風伴著孩子的哭聲,聽了讓人心痛不已。為甚麼,到底是為甚麼?我們有甚麼罪,如何卻不能有一片煉功的場地,不能看一本教人做好人的書?!
那一晚,我想了很多,本性的一面開始清醒,來北京的目地是為了護法!而如何能護好這個法,則需要用盡我們每一個弟子的所有心力。
那天夜裏,我發了一個誓:決不再為自己落一滴淚,從此以後,一切都只是為了這個法!
被當地公安接回後,我異常平靜,坦然的走進審訊室,坐在了負責審訊我的刑警對面。他看了看我,說了一句出人意料的話:「我看你走進來的樣子,就知道你是不可改變的。」他沒有再問我任何帶實質性的話,只是問了關於大法的一些問題,看的出他對大法很感興趣。就這樣,我的第一次被審竟是陽光燦爛的。
後來我才明白,當你心裏只有光明,邪惡就沒有了賴以生存的陰暗空間。
一個星期後,我重獲自由,也真正的才開始在大法中成長。
在矛盾邊緣暴露的執著出人意料的多,才知道自己有這麼多的執著,這麼多的複雜的保護自己的圓滑。雖然在表面沒有留下太大的遺憾,但心裏清楚的看到自己的不足、有漏,和自私。
二、覺醒
失去了工作,正好在家裏背法。背完《轉法輪》第一講,心被打開了,我彷彿看到一座即將傾倒的大廈,每個人卻還忙於裝飾自己的小房間,多麼可笑而可悲!這層法如果被破壞了,人間的一切都沒有了,還忙甚麼?但不精進的走不出人的弟子呢?難道手上沒有先行弟子的血?你的縱容不也促使那邪魔舉起手中的皮鞭?我意識到走不出人的弟子是沒有資格進入新宇宙的。
那一天,我不住的流淚,我知道自己還會去北京,法不正過來,弟子就不會停止護法的腳步。
那段時間,我常常半夜醒來,覺的自己的生命清醒的像要脫離肉體。我開始明白「放下生死」並不是修煉的終點,而是另一個起點,是一個生命真正被稱之為大法弟子的開始。
再去北京之前,我們做了很多工作,開交流會,傳閱明慧網的資料,等等。我常常想起一句話叫「眾神歸位」,我理解,環境要正過來,需要大法弟子的整體覺醒,師父說過:「共同精進,前程光明。」(《洪吟》〈容法〉)
第二次被抓,心態和第一次全然不同。我衝上去告訴他們沒有權利抓我們,他們把我單獨拉開。一個警察負責與我做筆錄,我告訴他不能這麼做,很奇怪當時我覺的自己的聲音是從生命深處發出來的,他像被我震住了,竟連話都講不出來。他把我帶到隔壁,那裏有很多警察,我一樣告訴他們,如果迫害大法是罪不容恕的。當時我覺的有心光從我身體裏發出,籠罩了整個房間,制約了所有的人,結果他們都開始亂哄哄的找不著北:一個警察開始在做問訊的紙上畫花;一個說要教訓我,他舉起拳頭向我的鼻子揮來,我一動未動,他的手在我鼻尖停住了,他說:「眼睛都沒眨一下,你有種!」
就這樣不到二十四小時,我獲得了自由,而其他人,幾乎全被拘留一個月。走在街上,我覺的自己像在做夢,同時也感到力竭,全身心不能言狀的疲憊。
後來我明白,其實雖然我們在表面上只是個人,但當我們在與邪惡交鋒的一瞬間,當我們完全放棄自我一切執著的時候,本性的一面在正法,堅不可摧,勢不可擋。
其實師父早就講過:「心性多高功多高」(《轉法輪》)。越放棄自我,越歸真,越受宇宙特性的維護;越保護自己,越背離大法,處境越不好。當境界達到標準,人的表面簡單的行為和語言都能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其實是心性在起作用,是大法的威力。
三、有漏
幾天後,我又踏上了去北京的路,我開始明白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和平解決中國的法輪功問題」。
但人的心常常是徘徊不定的,那一段時間我們開始執著於做證實法工作,執著於短時間內把大法受迫害的環境正過來,很少煉功和學法,每天累的不行,造成惡性循環,效率越來越低,漸漸的處境危急。一方面身心疲憊,一方面公安局在四處追捕,一方面,證實法工作開始進展不順。終於造成了大量弟子的被捕,由於未及時糾正出現的偏差,損失很大。
短期內大量骨乾弟子被非法勞教,我以生死相抗,逃脫了勞教。
生死邊緣我懷疑自己做的是不是對,為甚麼不願去勞教呢?還是放不下嗎?怕?我講不清楚,但本性的一面告訴我,我最堅真的本心是不願意配合任何邪惡,我曾用生命護住了大法書,從此再沒丟過一點有關大法的東西;我用生命抗拒他們到我家裏來監視我;用生命拒絕抄家及一切邪惡的表現;在那段黑暗的日子裏我覺的自己已經死了好幾回。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我看到很多弟子平靜的接受一切邪惡的迫害,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錯了,迷茫使我更加痛苦。
但漸漸的,我在那些警察的眼裏讀到了尊敬,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看到他們的變化,在我的這一範圍之內,正念的場制住了邪惡;六月,終於看到了師父的經文;九月,那些平靜接受邪惡迫害的學員很多都被轉化了。
在法理上雖然開始清醒,可自己仍然常常感覺像被耗盡了一樣疲憊不堪,好像我的力量永遠都不夠用,為甚麼呢?我還是迷茫。
後來我才明白,其實一切問題的根源都只是心性,我之所以常常感到力量枯竭是因為我心的容量不夠。「慈悲」,重又回到這兩個字,我意識到這洪大的善、連綿的無盡的慈悲是正念與力量的不滅的源泉,「法輪常轉度眾生」(《洪吟》〈再度〉)。我理解到根本上的無私是宇宙不再有滅的原因,師父不是說過,「相生相剋的理以後會發生變化」(《精進要旨》〈為誰而修〉)。我理解到倘或「相生相剋的理」走到一定極端,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結局,將永遠都不可能再使生命回到原點;而我們的大法是圓容的,法輪內旋度己,外旋度人,度己度人,常轉不止,擁有永遠不會枯竭的法力,大法弟子也應該是這樣的。
四、再放生死
因為心的容量不夠,當承受之後再要承受的時候,我產生了懈怠的心,常常想:算了,已經付出的夠多了,而邪惡又是那麼多,好像永遠都不會盡的樣子。
但當看到世人,看到他們在無知中錯過萬古的奇緣,心中又如何能平靜呢?倘或真因我的一念私心、不願再付出的執著,使一個能挽救的生命因而痛失良機,我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只圓滿我自己呢?
我知道障礙自己的還是私,所以還要修,還要精進。
過程中,不斷的會出現怕,出現退縮,甚至想放棄,但又不斷的去克服,不斷的再爬起來再修,我覺的自己的心好像是經過了無數次高溫與高壓的熔煉,才漸漸的變的越來越堅強、純正。
有一次抱輪的時候,感到自己付出的心血凝成了寶石,像紅寶石一樣鮮明;而我思想的智慧,彷彿藍寶石般璀璨晶瑩。金剛是怎樣煉成的?我明白了。
五、溶於法中
兩年過去了,正法又進入了新的階段。我發現自己人的表面雖然沒有功能,但正念一出的確能起到作用,但正念不是想出就能有的,有時候人的念未動,他自己就出去了,有時用人的心想,甚麼作用也不起。關鍵問題還是在於心性。
其實,個體生命的力量總是有限的,但一旦匯入了正法的洪流,就連帶了整個宇宙正的力量。有時在家裏煉功,心想要把力量打到邪惡迫害最厲害的地方,感覺真的打過去了;有時想護法神拿著劍護住家門,不讓邪惡進門,果然他們很少再來找我,來也不進門,交代了幾句就走了;有一次電腦出現了問題,我想我的思維應該比電腦微觀多了,為甚麼不能用思想的粒子去糾正它的問題,再開機,果然好了;家裏訂的報紙有一段時間老登誹謗大法的文章,心裏想要用自己的功抑制那幾個編輯的思想,果然他們登的明顯少了……。
回顧,為的是走好以後的路。我理解,同化大法是生命存在的第一要義(也可以說是唯一意義)。在正法過程中,就是跟上正法的進程。倘或不能在正法中作為一個正的粒子而存在,寧願永遠失去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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