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晚上,我剛開始背《洪吟》,心裏就產生一種酸楚,原來我想起了我那可愛的5歲的女兒,我在外邊經常和她這樣背《洪吟》,現在我才意識到我們當時背時,甚至是語音、語氣中都包涵著很多常人之情,我發現這一執著後,決定要去掉,果然在第二天晚上再背時,沒有這種感覺了,只有一顆純淨的心在學大法,我恍然悟到:我處在一個極好的修煉環境之中。在看守所這個環境中,人世間的各種執著和醜惡到了極點,在各種人犯語言、行為中暴露的毫無隱瞞,這樣能使我很快找到自己的執著心,發現自己的心有沒有被他們帶動,並且在這個環境中執著心去得特別快,因為這裏生活枯燥、煩悶,你再執著,也無能為力,想甚麼也白搭。在大法的指導下很容易使自己思想單純,由此看來,對我們來說,看守所恰似一個寺廟一樣,對去執著心有強制作用。我想古時廟裏修煉肯定比這裏還苦,他們吃的也沒有這裏好,那時的「戒律」也比這裏的「監規」要嚴得多。
一週過後,倍覺人生如夢,世間無常,看到同室人犯為這無常的世俗而付出自己的自由,不禁大有感慨。過去我學法時對一個問題老好打破沙鍋問到底:為甚麼人變的不好了就要掉到人類社會?現在我把看守所比喻成常人社會對此問題很有理解,正因為人犯罪才要被關進看守所認罪服法,接受法律制裁才能重見天日;正因為人造業就要到人間吃苦消業,還了債便可回歸天國。然而,人犯在這裏還為了這裏的殘羹而去欺負別人、毆打別人,佔有別人的利益,結果造成加刑;人在人類社會不知還業,反而造業,最後走向毀滅。看守所的拘禁正如人類社會之迷,人犯在看守所看不到親朋好友,父母兄弟為自己東奔西走,四處求人,盼望自己早日出來,我們在常人社會--這個迷的空間修煉,看不到另外空間,看不到師父為度我們而操碎了心,而我還死抓住著無常的常人社會的執著而不肯放下。......
又過了幾天,一個千里迢迢、一路乞討、隻身步行進京上訪的弟子(大學生)和我關進了一個監號。我們在一起的切磋交流的每一步都恰恰在師父的安排之下,有一天晚上,我給他說到假經文的事,第二天他家人就請了一個「老學員」拿著這篇假經文來轉化他說「我是冒著生命危險來讓你看這個的,老師都說了......快寫個保證書出來吧」。又過了幾天,我給他說網上資料「有一輔導員甚麼關都過了,就他親朋好友給他跪一屋地,他受不了,說『修煉真難啊!』,回身看見師父法身說『度人真難啊!』第二天,他老家白髮蒼蒼的爺爺,姑姑來做他的工作,他見面就哭,就這麼巧合。尤其是有一天晚上,我們在談消業時,談到密勒日巴為求正法而幾年拆蓋石頭房子,一個人搬石頭的故事,第二天,我家人拿走了我的衣服,犯人們看到後都說要勞教我們了,於是這20多人發瘋似地把我倆圍在中間,七嘴八舌地說勞教我們有多苦,「勞教比判刑勞改可要苦多了」、「勞改每天幹8個小時,勞教不分點,想讓你幹多長時間就幹多長時間」、「咱們市勞教山讓你們搬石頭,每天有任務,一般人幹完一天活兒,石頭坑不高,把你累得需兩個人把你抬出來」、「在那裏推車是:重車跑,輕車飛,小車不倒自管推」......。聽著這些,想著昨晚我們談的事還有這幾天發生的事,不禁深敢師父的偉大和佛法的莊嚴,他們說得越狠我們不但不怕,反而越高興。小功友說他想嘗嘗早日還清業債的滋味。
又幾天過去了,我想起為我到處求人白髮蒼蒼的父親,焦心竭慮的妻子,親朋好友,還有一直認為我出差去的小女兒時,我心裏確實沒有一點難過的滋味,想起的感覺跟忘記是一樣的,因為我知道他們的承受是在為我承擔業力,我不把他們眼前的承受當成真正的苦,如果一人修成的話有許多人要受益,他們的付出會在不遠的將來得到不知多少倍的回報;但是當我想起為度我們而遭了無數的罪,受常人誹謗、侮辱的師父時,我那忍耐已久的淚水禁不住潸然而下,身處難境的我似乎對此更有感觸,於是我用我多日不能剪的指甲在監獄的牆上刻下兩首詩:
鐵窗白牆難似天 親情不在我心間
快去執著不隱瞞 惟思恩師淚漣連
噩夢醒時煙雲過 弟子縱死心無憾
回報師恩意志堅 不忍師尊受奇冤
在獄中,最難忘的事要數11月某日,李昌等四人被判刑那天,因為看守所是把我們集中到一塊兒看這個電視,在外邊我們能到一塊兒都不容易,想不到在這裏邊我們聚到一塊了,真是「佛光普照,禮義圓明」。
大陸學員 2000年2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