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垃圾事件
我先生比我大七歲,平時他都以兄長的身份寵著我,但前段時間不知為甚麼,突然總是與我對著幹。
事情是這樣的:小區為配合市參評「省文明城市」的需要,對小區裏的市民在處理垃圾這個問題上抓得很嚴。我先生之前在樓下的花壇邊種了好幾盆花,他每天都會把一些魚肚,魚鱗之類的垃圾倒進花盆,鄰居反映太髒,太臭,跟他說了好幾次,他嘴上說不倒了,其實還在倒。後來鄰居就上我這兒告他的狀。我覺得亂倒垃圾這是我先生不對,我要好好教訓他。於是那天晚飯後,在他剛要去扔垃圾時,我一把奪下他手中的垃圾袋……還朝他厲聲叫道:「以後不要往花盆裏倒這些髒東西了!鄰居們有意見。」他也不甘示弱地說:「我種花美化環境有甚麼錯?再說這些垃圾我都用鏟子把它們壓到泥底下的,跟他們有甚麼相干?」「這是公共場地,我們要講衛生!」「種花怎麼算不衛生了?」先生氣呼呼的說。
今天怎麼了?之前都是我說一不二的,今天怎麼就不聽了呢?而且還變本加厲的瞞著我繼續悄悄倒,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好?我趕緊向內找,覺得自己最近對他的態度不太友善、抱怨、指責、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個修煉人。
師父說:「當然,難、矛盾來之前不會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你還修煉甚麼?它也不起作用了。它往往突然間出現,才能考驗人的心性,才能使人的心性得到真正的提高,看能不能夠守住心性,這才能看的出來,所以矛盾來了不是偶然存在的。」[1]
師父經常教導我遇到問題自己找原因……是呀!我每天學法煉功,怎麼就沒有保持一個祥和的心態,遇到矛盾沒有個緩衝餘地,沒按法的要求做,還朝他吼,對他態度這麼粗暴,人心這麼重,怎麼行呢?
我明白了,這是師父為提高我的心性而設的。於是我便平心靜氣的跟他說:「你都這麼大歲數了,讓鄰居評頭論足的沒意思。我們要多為他人著想。既然鄰居有意見,我們就不要倒。以後扔垃圾的任務就交給我吧。」
說來也奇怪,我一退讓,他也不執拗了。此後,垃圾都由我來處理。但是,不久我漸漸的發現垃圾桶裏的垃圾少了,每天的垃圾量比之前少了一倍,這些垃圾到哪兒去了?原來,他還在悄悄的往外拿垃圾,只是地點換了,不知甚麼時候他在小區外的小河邊開墾了一塊三尺見方的荒地,種上了扁豆。此時我忽然想到我不應該干涉他的生活,我這也不讓他做,那也不讓他做,這不是剝奪了他的自由嗎?我讓他失去了存在的價值,他怎麼會同意呢?雖然他不跟我爭辯,但他的行為實際上就向我提出了抗議,他的心性比我還高,真是慚愧。此後,我不再干涉他的事。
不久,他的地裏長出不少扁豆,過路的人都來採摘,雖然,我們沒有吃到扁豆,但看到路人能嘗到他種的扁豆,他快樂,我也很快樂。
二、我不跟他一般見識
我是單位的中層幹部,是受大家尊重的老職員。平時經常要下到基層去檢查工作,每次檢查完畢還要寫總結向職工彙報。
二零零零年上半年的一次彙報會上,我重點突出了職工工作的辛苦,而且還加了一句:「領導應該更加關心他們……」會後,這位領導回到辦公室,把筆記本用力往辦公桌上一摔,大聲責問辦公室的同事:「你們說今天某人的報告有沒有問題?」同事個個面面相覷。「我看是的,她是借用彙報來煽動職工整我……」他繼續說(這些都是我事後才知道的,因我沒跟他同一個辦公室)。
第二天一大早,他終於忍不住這口氣,又到我辦公室找我聊。我一看到他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就知道來者不善,急忙提醒自己別忘了自己是個煉功人。果然,他一坐下來就開門見山的直入正題。他說:「你昨天的發言很有問題。」我故意裝出很驚訝的樣子,問他:「甚麼問題呀?」他聲嘶力竭地說:「你為甚麼借彙報工作之機,煽動職工來整我?」「整你?我為甚麼要整你呢?」他聲色俱厲地吼道:「我就不明白你為甚麼想整我?……」他竟然對一位年歲比他大二十多歲的我如此無理,我的自尊一下子蕩然無存。
當時,我的腦子嗡嗡作響,心裏感到十分委屈,我辛辛苦苦工作,認認真真的作了總結報告,你一個領導不表揚我,反而無中生有的說我要整他,這究竟是怎麼了?是不是我又做錯了甚麼?於是我再向內找,覺得自己有一種顯示心在作怪,想凌駕於領導之上,嘩眾取寵表現自己。我完全忘了自己是個煉功人,竟然與常人一樣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的感受。眼前,被我惹怒了的人就坐在我的面前,我應該以修煉人的姿態面對。儘管他對我的態度是那麼的不恭,可我得忍。
我是個煉功人,在他對我態度不遜時,我不能計較,不跟他一般見識,這不是懦弱,是寬容。於是我笑著看著他那張因生氣而變形的臉,和顏悅色的對他說:「你想多了,我沒有必要整你。你消消氣,不要太激動。」他還是漲紅著臉,憤怒的喊道:「那你為甚麼要在職工面前說領導要關心他們?難道我不關心他們嗎?這分明是對我有意見,煽動職工整我!」我不想辯解,也不需解釋,仍然和氣的說:「如果真像你所說的整你,有這樣整人的嗎?這樣整有甚麼名堂嗎?如果真要整你,還需要用這種方式嗎?我是大法弟子,是慈悲為懷的……」我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換了一個姿態,壓低聲調說:「是的,是的。我也知道你不會整我。」然後還裝出笑臉跟我說:「今天的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放心吧!我不會說的。」我若無其事地說。
大約半個月後,我像往年一樣以評委的身份去參加市裏頭一年一次的職稱評比,這位領導又過來找我,他說:「這次我也申報了副高職稱,希望你能助我過關。」
在職稱評比過程中,我們通常都要進行兩次投票,第一次是預投,這位領導在第一次預投時就被刷下來了,去年也是這樣,投不足數,名額就作廢了(他已經評了兩次,都沒過)。如果是常人,報復的心理自然而生,肯定在心中暗暗自喜,活該!天助我出了這口氣!可我是個煉功人,我應該站在大局想一想,名額作廢多麼可惜,要儘量爭取,挽回殘局。此時「韓信受辱於胯下」的故事在我腦海裏翻騰。
於是在第二次投票前,我做了一次發言,我說:「各位評委,去年也因為票數不夠,名額作廢了,多可惜,今年如果再這樣散著投,還會老樣子。我說是不是我們把目光集中一起,最好是讓那些去年沒過的先過。」在我的動員之下,第二次投票這位領導順利通過。當晚他就打來了電話,問我他過了沒有?(其實他早就問了其他評委。)我說:「你過了,過得很吃力。」他動情的說:「你真是個好人,我以為你會藉機報復,可你卻不計前嫌,還積極幫我,真的謝謝你!」
從此以後,他對我的態度十分謙恭。我很高興,因為我讓他親眼見證了大法弟子的坦蕩胸懷。
註﹕
[1] 李洪志師父著作:《轉法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