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那天,院長把我安排到三樓試崗,因為整個福利院二、三樓的東崗都是臥床的,也是最難幹的,所有入職人員都去二、三樓試崗,如能接受,就可上崗。
當我走進福利院時,目睹那些老、弱、病、殘的人,那久違的壓抑和苦楚無法形容,心裏有一種撕扯一樣的痛。人生的無常與悲傷,不幸與淒涼,都彙集在這裏。更令我加倍珍惜和慶幸的是這萬古不遇的修煉機緣!
面試結束,院長讓我聽信兒。
院長本來答應我去四樓工作,因為在院裏負責人看我表面相對較年輕,以前從事業務工作,怕我不願接受護工工作,可是試崗時,三樓的護工讓我幫她收拾衛生,因為院裏要檢查。別人試崗,看看能不能接受就完事了,我卻足足的幫著護工幹了半天活,把床下粘的穢物無死角的清理乾淨。直到中午,又幫護工給臥床老人餵飯。這一切都被院長在監控看到了。正式上崗時,就把我安排到了二樓東崗。
當時,表姐和我埋怨說,和院長多次強調,你只去四樓,別的樓層不能幹,院長都答應了,四樓多少人想去去不上。你倒好,把我裝裏了。是啊,我是個修煉的人了,怎麼能挑揀呢?!而且我覺的這些老人需要我。
(一)
東崗衛生環境很差,上邊檢查,從未驗收過,養員家屬也有意見。這裏幾乎都是臥床的老人,活也累,很難令領導滿意。
我去後,首先把臥床人員床墊、尿墊下面的油布用熱水清洗,有一位百歲臥床的老人因長期不清洗油布,積下很厚的尿鹼。床的圍欄是白鋼的,圍欄比較高,老人倚著東西能坐起來,所以經常把痰吐到欄杆上,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厚厚的痰繭子。我戴上手套,用鋼絲球努力的擦蹭著。每個房間都仔細清理,然後用熱水將地面徹底清洗幾遍,原來的令人窒息的腥臊臭味消失了,變成了清新整潔的環境。
第一天上班時,為三號房老人收拾床鋪,她是個患有嚴重腦血栓的病患,年齡不是很大,六十歲,喪失了語言表達能力,連翻身都得靠人幫助。如果攤上好護工,有空到她跟前看看,但大多數護工沒有那個責任心,接班後,人就沒影了,領導不檢查,很少主動查房。有時患者拉尿,不知啥時才能給收拾,患者的皮膚被尿液浸泡得發紅或潰爛。炎熱的夏天,散發著嗆人的氣味。
我給她洗澡,換尿墊,撲了爽身粉,蓋好薄被,把電風扇調好風檔。正準備去吃飯,她又拉了,結果那天午飯我都沒吃好。同事們都說,為啥不吃完飯再收拾呢?我說,那多難受啊!那些臥床的老人很可憐,他們的餘生將這樣度過。
這個老人心裏沒啥毛病,飯量也好,我剛到那兒時,她人很瘦,為了避免她拉尿,護工儘量少餵食水,同行也提醒我這樣做,少餵魚肉。我沒有那麼做,老人本來就夠不幸的了,再這樣,對她也太沒良心了,何況自己又是修大法的?於心何忍啊?所以,每吃魚,我都把魚刺擇盡,每頓都讓她吃飽吃好。抽時間陪陪她,和她說說話,半個月後,她又白又胖,她女兒來看她,非常高興,並向院裏提出表揚,又送我禮物,我都謝絕了。她希望我能留在二樓。
如果不是修煉大法,我也許就像他們一樣,甚至已經不在了,因此我經常換位的想,用修煉人的慈悲對待每個人。
兩個月後,院裏開季度表彰大會,我被破例評為優秀員工,並在大會被表揚。因為破例了,我便找到領導按院裏的規矩辦,我這樣做應該的,是份內的事。領導說,是你讓二樓的一切發生了變化,怎麼能埋沒了?後來,我給領導講真相,她也做了三退。
(二)
福利院的工作與底層人群打交道,也是不被人尊重的工作。開始上班,我也瞞著家人,不敢說實話,家人知道,極力反對。護工之間為一點小事,斤斤計較,毫不退讓。交接班時,哪怕一點點活沒幹到,都不行,下班晚走半小時,都得找領導從對方的工資裏摳出來,因為這不是啥好活。
一次,我上後半夜的班,完成交接班都各自回自己的崗位了。我剛要回去,班長來了,她說,她在崗的最後一個房間,要為一個臥床的老人換尿墊,因為她沒戴手套,就求我幫忙。
我換完後,剛準備下班,路過交接完的崗位時,我對接的護工已經打掃自己管轄區域的衛生了,然後去食堂吃飯。這時,二號房的老人拉肚子,鞋都沒提上,從房間一直拉到衛生間,鞋裏也是。這個護工在另一頭拖地,我過來後,她對我說,姐,我沒戴手套,幫我收拾一下行嗎?我啥也沒說,幫她收拾乾淨了。然後她又讓我把老人的鞋給刷洗一下。
事後,同事都說我傻,交接完事,就走人,啥好活啊?!又不多給錢,也就是你,換誰都不會幹的。尤其這個護工口碑又不太好。無論誰啥樣,我都以修煉人的心對待每一個人。所以,在福利院裏,無論領導、護工、養員或家屬,都贏得不錯的口碑。
後來,我去了北京,打辭職報告,領導不批,那個腦血栓的患者聽同事說我要走了,嗷嗷大哭,不讓我走。她女兒說,我媽能攤上你這樣的好人,也算她有福了,我們也放心啦。她一再挽留我。
去北京七個月,院長、部長打了很多次電話,沒辦法我只好回來。這次,把我安排到三樓,三樓也有個腦血栓的老人,七十歲左右,身體僵持,蜷縮,但語言沒障礙。得病前,老人是個包工頭,家裏兒女常來探望,每次來都給護工買東西,我從來不收。家屬有些不放心,怕對老人不好。我對家屬說,我有信仰,絕不會額外的收取家屬的錢或物的,您儘管放心好了。
老爺子不舒服時,愛叫喊,我的對接護工在我去三樓前,就一直在此崗,她自己定下一條規矩,晚上從不給臥床老人喝水,防止尿床。而且,她還是個居士,對本崗智障老人,弄到衛生間打罵。
我去後,和老人聊天,晚上值班,老人也能喝到水,冬天用熱水給老人洗臉,破了原來的規矩,也得罪了對接班的護工。老人知道我對他好。聊天時,我給他講大法真相,告訴他念「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他說,你好好學吧,錯不了,你能學成啊。之後,老人見到我,就喊「真善忍」。有的老人記不住九字真言,見到我就喊:「法輪功好!」
院裏和大多數人知道我學大法,我也不失時機的講大法真相。
師父說:「在不同階層都可體現出好人來,都可以在自己所在階層中修煉。」[1]
就這樣,師父用洪大的法理不斷的沖洗著我人的後天觀念,讓自己一次次的在大法中昇華。
註﹕
[1] 李洪志師父著作:《轉法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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