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每天把從工作面採出的煤用大板鍬裝滿礦車後由一個人推出來,推到第二道斜井下面,掛上鋼絲繩,由上面的小絞車把礦車拉上去,再沿著平巷把車推到第一道斜井下面,等攢夠五、六個車時連接在一起,由地面的大絞車把它們拉出井口。放車的人回去時再捎帶著推一個空車皮按原路返回到工作面,如此循環,直到下班。
每個礦車裏的煤裝到平箱,就是一噸。可是老闆為了出產量多掙錢,每車煤必須滿滿的裝到上尖。由於裝的太滿,絞車向上拉車剛起步時就會抖落一些煤,時間一長,礦車下的兩根鐵軌就被散抖落的煤蓋住了,在鋼絲繩的抖動下,車轂轤就容易脫軌、掉道,造成翻車,所以需要時時清理。在此之前已有兩次翻車。
那天我上白班,到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我從工作面推著滿滿一車煤來到第二道斜井下。掛好鋼絲繩,打完拉車的電鈴,我就蹲在車前方鋼絲繩與煤車鐵銷子的連接處。因為忙於出煤出產量,大家疏忽了清理散落在鐵軌上的煤面。絞車啟動了,鋼絲繩拉著煤車緩緩向上爬去。這時我發現車轂轤掉道了,車身搖擺著直奔旁邊的木頭棚子去了。(第二道斜井鋪設的鐵軌偏向巷道一側,閃出另一側方便走人和運送木頭杏條等採煤用料)
此時如果有經驗的礦工,他會快速跳下車向前猛跑,無論身後發生甚麼情況都不要管,誰也管不了,因為你沒有任何能力阻止將要發生的一切,唯一要緊的是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當時我這樣想,趕快回去按響電鈴讓絞車司機停車,避免翻車。我扭身跳下車向後跑,可就在這時,煤車頂到木頭棚子上瞬間翻了,正好砸在我身上,重重的泰山壓頂一般,一下子把我砸倒在地。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滿滿一車煤兜頭蓋臉灌到我的頭上、身上。安全帽也被打掉了,礦燈也滅了,眼前一片漆黑,我的左腿被重重的壓在礦車下面。
我心裏一陣惶恐絕望:這下完了,指不定砸成甚麼樣。但馬上一轉念:我不能這樣想,我沒事,我是煉功人,我沒事,我有師父保護,求師父救救我。我就這樣祈求著,想從地上爬起來,但是起不來,左腿壓在礦車下面。
我費力的地把腿拽出來,膝關節有點疼,我掙扎著站起來,趕緊活動活動胳膊腿兒,兩隻手從頭到腳胡嚕了一遍,沒甚麼事兒。腦袋上有幾個包,左胳膊和左側身體被礦車砸過的地方有些木木的疼,沒甚麼大事兒。
我順著身後礦燈盒子上的燈線找到安全帽,戴在頭上,再把上面的礦燈擰亮。上面絞車司機見拉不動車,便停了絞車,拿礦燈向我這邊照著晃著問怎麼了,我說車掉道了,翻了。
我忍著腿疼走回到工作面找到班長,向他說明情況。班長找了六、七個人來,把礦車弄起來,擺正,又重新把煤裝滿。我也勉強跟著幹。但是我不能放車了,班長安排了人替我。我和眾人回到工作面又幹了一會兒,就下班了。
洗完澡,我找到老闆的四弟(老闆不在時,他在井口管事),把我在井下被礦車砸到一事跟他說了,要求回家歇幾天,他答應了。
回家睡了一宿覺,第二天早晨醒來,左腿膝關節疼的厲害,左腳不太敢著地,走路一瘸一瘸的。而且左腿大腿外側和小腿外側的肌肉一片青紫。我想,不管它,打坐煉功。我忍著痛,把腿盤上,煉了一個小時的靜功,腿好多了,不那麼疼了。我堅持學法煉功,過了四、五天,左腿就好了,我又上班了。
這期間,我沒向老闆要過一分錢醫藥費、誤工費。我想我是煉功人,不能藉此訛人家,不能給人家找麻煩。
這次事故要擱常人身上非出大事不可。一車煤就一噸多重,再加上礦車自身七、八百斤的重量,要砸在常人身上,不殘廢那腿也得筋斷骨折。可我卻沒有甚麼大事。我知道這是在關鍵時刻弟子按照師父的教導,按照大法的標準守住了心性;在關鍵時刻相信師父相信大法,大法顯現了神跡。
是師父保護了弟子,是師父替弟子承受了這次大難。我對師父的救度之恩無以言表,在此叩謝師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