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豔 |
一九九八年,媽媽開始學煉法輪功,體弱多病的媽媽身心受益很大,之後也帶我走進了大法的修煉。那時的我剛剛十二歲,我修煉法輪功後心裏非常高興,每天和媽媽一起煉功,當時學法小組在我們家,就這樣我也和大家一起學法背經文,星期天經常和媽媽一起出去弘揚大法,那時的我感到非常的幸福和快樂。
一九九九年四月末的一天,我們家突然來了很多警察,包括演武派出所所長和公社書記王輝,他們問我來學法的有多少人,之後就在我家等人來,一會學法的同修都來了,他們就開始一個一個的登記;他們還上煉功點上一個一個的登記。到了六月份,派出所警察開始不讓我們在煉功點煉功,幾天後我們家又來了很多警察騷擾。因為媽媽每天拿錄音機去煉功,說我媽媽是煉功點的點長,就來監視媽媽,我媽媽就給他們看師父講法,告訴他們大法好。
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日,中共對法輪功開始全面鎮壓,大量抓捕迫害法輪功修煉者。媽媽去撫順市政府上訪,想說明法輪功利國利民的事實真相,想讓他們放了被無辜關押的叔叔阿姨們,可是卻被強行抓走。那天年小的我只能焦急的在家裏等待,一直等到了半夜十二點多媽媽才回來。次日派出所所長和指導員及公社書記王輝帶很多人來到我家,搜走了我家裏全部的大法書籍、錄像帶、錄音帶、師父法像、錄像機和錄音機等。我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害怕的蜷縮在媽媽的懷裏。事隔幾日媽媽又被他們帶走關押了一天,媽媽回來後告訴我說: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二日,中央電視台的新聞說有一名遼寧省撫順市礦工,因為學煉法輪功不吃藥而死,媽媽和另一名法輪功學員覺得有假,是造謠誣蔑法輪功,就決定去核實真實情況,事實證明這件事情根本不存在。死者的妻子給媽媽看了死者在醫院住院的收據,說是死者的弟弟為了討好上級報的假案,來污衊法輪功。就因此事,撫順市刑警隊政保科科長孟偉和藏××及演武派出所警察把我媽媽抓走,關押審問了一天。媽媽質問他們:為甚麼中央電視台公開向全國人民撒謊造假,欺騙老百姓?為甚麼抓我?他們被媽媽問的無言可答,只好說是上級的命令,他們覺得理虧就放了媽媽,並且告訴媽媽不准串聯,否則就抓你。之後他們來我家就像走市場一樣隨便,每天都有人來監視我們,媽媽告訴我說:我們是做好人不用怕。
一九九九年九月,媽媽為了講清真相到北京上訪,給我買了兩箱方便麵和300元錢,告訴我不知道甚麼時候才能回來,我哭了一天一夜捨不得離開媽媽,但是我知道媽媽做的對,大法蒙冤,師父被非法通緝,我們要維護法,講清真相,我支持媽媽。於是我送媽媽去車站,一邊走一邊哭,不知道甚麼時候媽媽才能回來,心裏空空蕩蕩,不知道是甚麼滋味,幼小的心裏有很多的痛苦迷惑,我不明白為甚麼做好人還要被抓和監視。從迫害開始,我的家就永無寧日,隔三差五的就有派出所或社區的人來騷擾,弄得鄰居背後指指點點,屢遭白眼,學校領導和老師經常找我談話,每節課休息時間都是在班主任的辦公室度過,從前要好的同學們都像避瘟疫似的躲開我,開朗樂觀的我變的憂鬱自閉,只有淚水和孤獨伴隨著我。
媽媽去北京後,爸爸為了養家只好離開我去打工,我經常哭泣到深夜方能入睡!一個多月後終於等來了媽媽的消息,媽媽又被抓進了監獄,我和奶奶、舅舅和大姨等親人去探望媽媽,看到媽媽那瘦骨嶙峋的樣子,我簡直認不出來了,淚水無聲的在我臉上滑落,我緊緊的抱住媽媽,生怕媽媽再次離開我,我不能沒有媽媽,可是警察毫無人性的強行拉開了我和媽媽緊握的手,推開了我和奶奶,給媽媽戴上手銬推上一輛警車。我無助的喊著「媽媽」跑步跟在警車後面,看著她漸行漸遠,淚濕了一路!就這樣,我再一次離開了媽媽,無助的我不知道怎麼再去面對以後的生活。
我不想再看到同學們冷漠和異樣的眼光,不想再聽到學校領導一遍一遍重複讓我和媽媽脫離關係的話,我厭惡上學,我厭惡見到對我冷眼看待的同學和老師,我的心裏已經不能再承受這樣的精神壓力,我心裏幾乎崩潰!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唯一的選擇就是輟學回家,於是一九九九年十二月我離開了學校,從此閉門不出。沒有了同學,沒有了朋友,沒有了媽媽,沒有了一個孩子應該有的一切快樂,只有無助的痛苦和孤寂的淚水伴隨我。在這段日子,我除了去馬三家勞教所探望媽媽,幾乎很少說話,看到媽媽也只是哭。看著媽媽依然笑的那麼坦然,我的心好痛,我知道媽媽是不想叫我們擔心她,絕口不提在裏邊受的罪和吃的苦。
二零零零年九月十九日,我終於等到了媽媽的歸來,本以為就此可以平靜的生活,可就這小小的願望也被打破,每隔十天半月就會有人到我家來「探視」,我和媽媽出門都會有人跟蹤,感覺自己赤裸裸的生活在他們的監視之下。
二零零二年三月,媽媽又被抓捕,被抓後媽媽逃離了魔窟,這樣我們完全失去了聯絡。同年五月二日,爸爸被當地警察和國保大隊綁架關押了一天兩夜,遭到了毒打和審問,警察搶走了家裏的真相資料、VCD和大法錄音帶等。我當時沒在家。當我回家知道此事後,就到當地派出所找爸爸,警察惡聲惡語的把我趕出去,並警告我不要亂說話,否則連我一起抓起來。他們帶著爸爸去了奶奶、舅舅和其他親戚家裏搜捕媽媽,沒有找到媽媽,警察還不斷的來我家騷擾,說要抓我,我不敢回家,哪都不敢去,只好遊蕩在街頭巷尾。從此的我,有親人不能相聚,有家不能歸回,沒有成年的我只能靠自己打工養活自己,租房子流浪在外,小小的年紀過著流離失所的生活。
在中共邪黨的謊言和煽動下,很多中國人不明真相,在打工時有的老闆很壞,看我年紀小,又發現我是學法輪功的,就不給我錢,把我攆走。我只好找熟人管爸爸要錢,由於爸爸也不在家,有時要不到錢,就只能找親屬和朋友借。
二零零四年,媽媽終於找到了我,我去了媽媽那裏,一起幫媽媽做資料,和媽媽出去發資料和貼傳單,我心裏很高興。有一天我們住的房子,樓下有監控車,媽媽怕連累我,就讓我去大姨家住,之後媽媽離開了這個城市,我和媽媽從此又一次失去了聯繫。我很想媽媽,看到我身邊的劉玉梅阿姨被抓,被迫害,我很難過,也害怕我媽媽被抓。在真相資料裏我看到叔叔阿姨們慘遭迫害,被活體摘取器官,嚇的深夜都不敢哭出聲,害怕警察發現把我抓去,也像其他叔叔和阿姨那樣被活體摘除器官。
有一次我發燒的很厲害,一個人在房子裏,因為沒有錢交電費,屋裏很冷,到了晚上屋裏黑黑的,三天沒有吃飯了,我很怕會死掉都沒有人發現,怕媽媽有一天離開了我,而我永遠都不會知道。我躺在床上望著窗外,我想媽媽!媽媽你在哪裏?淚水不斷流……就這樣我睡著了,第二天睜開眼睛覺得自己還活著。就這樣,我在極度的恐懼和無助的痛苦中艱難度日,每一天對我來說都很難熬,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甚麼時候是個頭,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承受到甚麼時候,那種孤獨和絕望的感受幾乎置我於死地……
二零零七年新年,我在網上看到媽媽在找我,我高興極了,馬上給媽媽留言,約定時間聯繫,原來媽媽在朋友的幫助下逃到了國外。媽媽告訴在國外信仰是自由的,人人都是平等的。當時中共臨近奧運會,警察對法輪功大量的抓捕,他們知道媽媽在國外呼籲找我,就到我奶奶和親屬家找我,奶奶托熟人告訴我要小心,警察在找我。我找到了爸爸,讓爸爸托人給我辦個身份證和護照,我說去找媽媽,我想媽媽。
二零零八年六月二十六日,我和爸爸終於離開中國,來到國外見到了媽媽,從見到媽媽的那一刻,我再也不想跟媽媽分開,迫害法輪功十年,我從需要媽媽照顧的孩子長大了,這種長時間的迫害造成的沒有媽媽的家庭生活,給我造成的心靈上的痛苦是無法彌補的,我再也不願過那種沒有媽媽、沒有親人的日子了。由於我自己親身經歷的痛苦,我能感受到和我一樣的在國內的小朋友所遭受的一切,有很多的孩子失去了父母,從此無依無靠,為了幫助他們,為了結束這場迫害,我和國外的同修一起講真相,希望得到國際社會和人民的正義支持,幫助我們共同制止結束這場迫害。
我希望在中國和我一樣的青少年能有正常的家庭生活,能有一個信仰自由的修煉環境!希望全世界有正義感的人士伸出正義之手,幫助那些在中國仍然在遭受迫害的法輪功學員!幫助那些失去親人到處流浪的少年和兒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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