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到來之前我和其他記者一起站在記者台上,我向總理府外望去,視野內沒有一個抗議團體。因為這次應中國代表團的要求,德國警方設立了一個空前巨大的「安全保衛區」。我知道同修們在五百米外的一個角落裏煉功,發正念,但我看不到一個橫幅。突然我發現記者台對面的護欄裏有三名記者,這兩組記者之間是江必經的紅地毯。如果我站在那邊的護欄裏就可以離江很近,只有三米。我想起前一天在機場對記者過份嚴格的防範措施,意識到即使作為記者也不是有很多機會能如此接近江。我應該利用這個機會說幾句話。一剎那間正念從心中升起,思想裏甚麼雜念都沒有了,心裏很寧靜,我覺得自己的意志堅不可摧。
我站好位置後一會兒江的車隊來了,他下車,握手,衝記者們作姿,在他轉身踏上紅地毯,離我只有三米時,我用中文喊:「停止迫害法輪功!」我剛喊出聲,一個始終就緊挨著站在我身後的中國保安馬上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一邊交給兩名德國保安,但我喊的話江澤民應該是一個字不落地聽到了。
在總統府裏,一名警官把我的記者證和護照號碼記錄了下來。他說:「您知道,您不應該喊。」我說:「您也知道,如果江澤民不鎮壓法輪功,我是不會喊的。」他的聲音一下子低下去了,吞吞吐吐地說:「作為警察我不想對此事做出評價。」我給警察們看《見證》中被打致死的圖片,講前不久在長春發生的事情和江澤民的「殺無赦」的命令。然後我指著窗外說:「你們心裏清楚江澤民是個甚麼樣的人,有很多團體在柏林抗議,可在這裏能看到他們嗎?我知道法輪功學員在五百米外的一個幾乎沒有人看到的小角落裏煉功。中國發生了這樣慘無人道的事情,而在德國,一個民主制的國家,人們連抗議的機會都沒有,這是不對的。他們不能被看到,說不了話,那麼我就來說。」
警察說這完全是安全防範措施,我說:「一個橫幅能危害到誰的安全?閉著眼睛打坐的人危害到誰的安全了?」警察又說他們也都知道這些事情,但江是德國的客人。我說:「當年希特勒到別的國家出訪也是國家客人,可現在誰把這當作榮耀?前南斯拉夫總統米洛捨維其現在在國際法庭被控告。殺人犯就是殺人犯,不管他有甚麼頭銜。一個國家元首首先是一個人。不管他做了甚麼,都是要償還的。」
我想我該說的都說了。我應該抓緊時間發正念。同修們都在至少五百米以外,只有我和江澤民在同一座房子裏。於是我盤腿立掌發正念。只是在警察偶而問我問題時我才回答。一個小時以後,警察說沒事了,但我得等江澤民走了之後才能走。我想正好,我多在總理府發發正念。二十分鐘以後,我睜開眼看到一個警察正望著窗外。我回頭一看,才發現中國代表團的車隊就停在我面前的大落地窗前。
車隊開走了,我在兩名警察陪同下走向總理府大門,兩名門衛和我一起走到200米外的警戒線。我利用這幾分鐘的時間向他們講真相,一個警察小聲說:「我個人贊同您的行為,我很欽佩您。」
一個小時後,在江住的旅館裏一名中國官員從很遠就開始盯著我,等走近了,他突然笑了,問我:「法輪功?」我說是呀。他又說:「我認識你,怎麼又來了?」我說:「來看看這兒,這個旅館可是柏林最好的旅館。」他忍不住笑得更厲害了,對身邊的德國人說:「哪兒都是法輪功。」
幾個小時後一名也在總理府的記者在我們煉功的地方找到我。他很擔心我的安全,看到我在煉功他很高興。他說一個記者的天職就是傳達信息,我採取了一種最好的表達方式,把一個強有力的信息忠實地傳達給了江澤民。他說我是英雄,我說我不是,我所承受的風險不及國內學員的百分之一。
由於德國警察沒收了我採訪此次江的國事訪問的記者證(我的護照和記者證還給了我) ,並且這幾天很多跡象表明江澤民對德國政府施加了很大的壓力,於是我於當天給一家人權組織和我所在的記者協會寫了一份報告,陳訴了事實經過和我對此事的看法,不給邪惡鑽空子的機會。
(英文版:https://www.clearwisdom.net/emh/articles/2002/5/1/21550.html)
English Version: http://www.clearwisdom.net/emh/articles/2002/5/1/2155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