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初,我因進京上訪被非法勞教2年,關押在吉林省長春市朝陽溝勞教所。頭一個見面禮就是全身大檢查。在管教幹警的監視下,一個叫馬大四的犯人罵罵咧咧地一件一件扒光我的衣服,把我凍得直哆嗦。可人家就像沒看見一樣,依舊一件一件地摸索著每個角落......當從我內衣兜裏翻出一篇師父的經文時,就像碰到炸彈一樣,誠惶誠恐,立刻緊張起來,視我為仇敵,公然在管教面前對我大打出手,一個一個大耳光重重打在我的臉上,打得我腦袋翁嗡直響,眼前一片漆黑。而他十幾、二十幾個耳光過去了,依然沒有停手。疼痛使我想起了管教,我把目光投向那個姓玉的管教,期望他能制止這種野蠻殘暴的違法行為。這位管教仍漫不經心地坐那吸著煙,根本沒有制止的意思。我失望了,看來在這個執法機關這種野蠻行為可能一直是默許的。我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沉重,這不是對野蠻和暴力的縱容嗎?
不久我被分下了隊。到了新環境,發現這裏有許多奇怪的事。班裏有一種人和普通勞教子(被勞動教養人員的普遍綽號)不一樣:別的勞教人員白天必須規規矩矩地坐板(盤腿坐在鋪板子上),不允許亂動,而他們卻可以隨便出入監舍,走動、聊天、甚至睡覺。後來知道,他們是中隊裏值班的勞教人員。聽說這值班的可不是誰都能幹的上的,要有「關係」,並且都得花錢才能幹上的。一般時候班長每年要掏出2-3千元錢,黑、白班各自1-2千元錢。不過他們這錢也不白花,一般當上值班的,不但不受這裏規章制度的限制,生活環境會變得比家還自在。他們每天都有專人給洗衣服、專人侍候一日三餐、專人負責保健按摩。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土皇帝一樣的生活。
當然他們舒服並沒忘了管教,在班裏挑選二三十歲的精明乾淨的勞教子專門負責管教們的日常生活。每天早晨給管教把皮鞋打好油放在床頭,燒好洗臉水、擺好香皂、毛巾,等管教洗完臉立即把擠好牙膏的牙刷、刷牙水送到管教的手裏,……,管教哪裏不舒服還時常給按摩按摩。這些侍候管教的人減期分也比普通勞教子高3倍左右。
那班長給管教又花錢又送東西,自己不賠上了嗎?沒有!他們對管教「關心」;管教自然也「體貼」他們。所裏規定:勞教子家裏接見給拿的財物必須經過班長檢查,這是「正常管理」。只是每次經過這種「正常管理」之後的物品就要少一半或以上。誰的家裏一接見回來,他們那貪婪的目光齊刷刷地盯著人家的東西,找尋著自己需要的物品,生怕被其他值班拿走,見到好東西伸手就拿,從不跟本人打招呼。正像他們常說的:「在這裏,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而我的東西你不許動。」記得我剛來的時候家裏給拿的鵝絨褥子,自己一次也沒鋪著,五六斤蘋果只吃到幾個。有的拿餃子、肉類食品的更是糟糕,幸運的能吃到一點,不幸的連味都嘗不到。
在這裏看不到道理、看不到法律,更看不到人類應有的道德。管教給值班的「正常檢查」的機會,而值班的把「正常檢查」來的東西再分點孝敬管教,他們之間真是相互生存,互相得利,配合默契。這是在利益方面,在其他方面,他們的默契依然存在。
2001年5月左右,六大隊三中隊的管教李忠波別出心裁地叫法輪功學員馬勝波去磚廠出工。由於隊裏規定不許法輪功學員出工,馬勝波就沒有去,這下可惹惱了李管教,認為自己丟了面子,沒了力度,就對三個值班的說:「這馬勝波也沒改造好啊?!回去得好好教育教育。」三個值班的心領神會,回到班裏有的打馬勝波的耳光、有的踢飛腳、還有的竟掄起了鋪板子。作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大法學員馬勝波怎能經得起這三四個人的毒打?當天就動彈不得了。過了幾天剛能起身的時候,就又被逼著出工了。
類似的事件在朝陽溝已經屢見不鮮了,這是值班的為了討好管教而形成的一種「默契」,而管教為了討好上司也有類似的「默契」。
2001年夏,所裏開慶功大會,裏面有誹謗法輪功的謊言。所領導怕法輪功學員站出來揭穿,就事先找大法弟子談話,要求大法弟子維護大會秩序。六大隊一中隊的法輪功學員常帥當時表示:我們能維護大會秩序,但大會裏不能有假話或誹謗法輪大法的語言。因為法輪大法是宇宙大法,不允許人去破壞他,而且破壞他你們會造下很大的業力,會有惡報的。」常帥的直言不諱氣惱了一中隊管教王濤,認為在領導面前丟了面子,大罵著常帥把他強行拉進水房大打出手,手腳打疼了就取出電棍電,自己打累了,就叫勞教子幫著打。那瘋狂的氣勢以及全無人性的行為令全隊勞教子瞠目結舌、心驚膽寒。他們採取各種殘酷的手段足足折磨常帥一個下午。在惡警王濤眼裏,法律成了一紙空文,他以一個執法者的身份踐踏著法律的尊嚴,敗壞著人民警察的形像。
大法學員王恩國、常帥、劉昌鵬等幾人多次以書面形式要求無罪釋放,將材料交給管教希望能逐級向上反映,可是遲遲得不到答覆。大法學員們採取了絕食的方式抗議管教們的瀆職行為,要求答覆。可是邪惡的管教們不是及時地向上級反映情況以順利解決這個問題,而是採取強行灌高濃度鹽水的方法來折磨學員,並拳打腳踢。大法學員們已經四五天沒吃東西了,本已四肢無力、身體虛脫,又被打得遍體鱗傷,還被灌了一肚子濃鹽水。可見邪惡的管教王濤喪失人性!
還有比管教王濤更兇狠殘暴的人,比如二中隊管教王和興。此人對待二中隊絕食學員董文強不是親自動手,而是說:「二中隊班長沒有管理水平,使班裏出現了麻煩事。」讓班長自己解決。本來就以「電炮」出名的侯班長得此暗示,便又一次在班裏大施淫威,痛打董文強,強迫其進食,以顯示自己的「管理」手段,以討好王管教。事後管教王和興不思悔改,反而拉著長聲說:「就是揍得輕。」這哪裏有一點人民警察的味道?就是黑社會的地痞流氓!
管教們無視法律踐踏人權的行為,使得值班的犯人們更加肆無忌憚、無所不為:
有個法輪功學員看師父的經文,被值班犯人發現,他們蜂擁而上,把學員金啟輝打得口鼻穿血,直到打人的聲音引來高層領導才停手。當被問及打人的原因時,值班犯人卻反誣說:「金啟輝違反所規,不服從管理,還打人。」並當場脅迫四五個犯人寫偽證。結果是,值班人員「管理」有功,每人減期3-5天,學員金啟輝卻被關進了小號。類似事件幾乎每日都在發生。
在管理科給值班犯人的一次會議上,管理科長說:「法輪功學員為甚麼敢絕食呢?就是壓力不夠!」在管理科「壓力不夠」的號召下,在「打人是正常管理」的身教中,朝陽溝勞教所看不到一點法律的影子,找不到一絲人格的尊嚴。值班犯人、管教和所裏幹部形成一道黑黑的屏障,擋在被關押者和法律之間。
被非法關押在這裏的法輪功學員,每天要坐十個多小時的板,而且睡覺有人看著,吃飯被人看著,上廁所被人看著,不許說一句話,否則非打即罵。
我們何時才能擺脫這恐怖的黑暗呢?
我們呼籲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有陽光的角落向我們伸出你們的援助之手,幫助我們趕走這無邊的陰霾,使正義不再受欺凌,使公道重回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