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房東同住八年,疫情前他們每天風雨無阻的去賭場掙錢。期間,我也過了一些心性關,也領略了阿叔的挑剔,但該去的心沒有真正去掉。為了躲開阿叔的挑剔我每天晚上在他們回來前把所有事情做完,然後躲在房間儘量不出來。明明知道自己是在逃避過關,但還是在安逸心驅使下躲過了這麼多年。
疫情來了,他們天天在家了,我完全沒地方躲避了,只好硬著頭皮面對。
房東阿叔喜歡睡在廚房,只要他坐在床上,廚房、洗手間一覽無餘。我的房間要穿過廚房才到洗手間,每次只要我一出房門,阿叔雙眼就緊盯著,不是色心是不放心。甚至他切菜時都會停下手中的活,扭過頭來盯著我走出房門,然後再把頭扭向另一邊盯著我走進洗手間,出了洗手間也這樣盯著。無論做甚麼,我的背後永遠有一雙眼睛。開始時,我非常的厭惡。所以每天一出房門就想著提高心性,一進屋就想師父的法:「打不還手,罵不還口。」[1]人家還沒打罵我哪,這就受不了了,這個心不去能修成嗎?神佛都是慈悲眾生的,我這個心一定要放下。 漸漸的我不再在意了,終於過了這一關。
接下來是怕心。阿叔很討厭別人和他同時用廚房,我每天只做一頓飯,選在他做早飯和午飯之間。可是我做飯時,他就擠過來炒中午的菜,可能覺得菜放久了不好吃,就改成高壓鍋做米飯,後來改成洗菜,再後來阿姨阻止了他,他就放一個很大的砧板在台面上,我只好在水池旁邊切菜。我做飯時,阿叔就在我身邊走來走去,一會兒說水放多了、水龍頭開大了、火開大了、煮太久了,搞得我很緊張。一會說我做飯把地弄的很髒,一會說我老擦廚房的地,把擦地布弄的很髒。我每次做完飯先把廚房台面、爐灶、牆面、地板清洗乾淨,他又說我老擦台面把抹布弄髒了,我就自己準備抹布。阿叔一天做三餐,他很喜歡煎炸食物,基本不開門也不捨得開抽油煙機,而我一做飯就說味道大,每次都叫我把大門打開,甚至電高壓鍋煮白米飯也說味道大,讓我拿到陽台煮,碰到雨雪天,我只好拿到我房間裏煮。
越怕越出錯,有時洗手間燈忘記關,有時水龍頭沒關緊,這也都不是偶然,房東夫婦就會敲我的門非常生氣的訓我一大通。有一次說我沒關緊水龍頭讓他們多交了五十元水費,我給他們錢,阿姨說:收了你的錢以後就不能說你了。結果水費單上顯示兩個月都沒超過五十元。
阿叔總給我一種壓力,讓我覺得我做甚麼都是在耽誤他做。我做飯他不忘說一句,你先做等你做完我再做,經常在我匆忙做完後一個小時也不見他做。連我上洗手間他都會提著褲子站在門口等。
總之,我出了房門一動就是在犯錯,左也是錯右也是錯,今天要我這樣明天又說我不該這樣,搞得我每天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心理壓力特別大。每次出門就想著提高心性,回到房間就反覆默念師父講的「忍是提高心性的關鍵」[2]等講法。有一天我突然醒悟,這樣做不對呀,我是堂堂正正的大法弟子,怎麼能是這種狀態,這怕心的背後是甚麼?是不願被人說、是面子心、自尊心,自我的心。找到這些心後,怕心也沒了。我又聯想到:平時我儘量做好,家裏公用的東西基本都是我買,公共衛生我都主動多做,阿叔不喜歡的事情我不做,儘量按照他的生活習慣做事,可是我的出發點是甚麼,是為別人著想嗎?是與人為善嗎?不全是,還是怕被人說,還是自私,多半是為了不被人說而做好。我必須扭轉這個心態,真正做一個無私為他的人,這才是修煉的方向。
怕心沒了,緊接著爭鬥心顯露了出來。阿叔每次說我甚麼,我就忙著滿腹不服氣的解釋,後來一想也不對呀,爭鬥心也得去。
我以為終於把這些心磨掉了,結果考驗升級了,阿叔變得愛發火了,每天惡狠狠的瞪著我,一點小事就火冒三丈。甚至為他著想做甚麼事也發火。每碰到阿叔發火,我就回房間默想師父在《轉法輪》中講的一舉四得的法理。我不去想是否前世欠阿叔的,這會讓我有藉口不深挖自己的心。
一天做完飯,我問阿叔是否馬上做午飯,如果不是那我就煮水燉一下排骨,然後用電高壓鍋放到陽台燉,要不就等他們做完午飯我再做。阿姨說哪有這麼早做午飯,你先做吧。阿叔奔過來指著我的鼻子發著火說:以後你只能十點半做到十一點半,只給你一個小時做飯時間。我跟阿姨說這也太苛刻了,我怎麼能保證這麼準確的時間做飯,如果有事怎麼辦?阿姨說別跟他計較,你不是修真、善、忍嗎?我說如果不修煉,我早就搬走了。聽說搬走阿姨急了,趕緊打電話給她北卡的女兒,這套房子是房東女兒的,她女兒每年過來探父母幾次,說從來沒見過我這樣讓她放心的房客。房東女兒讓我接聽電話,說對不起我,是她爸爸做錯了,是侵犯人權,說她媽媽都看不下去了。我感到特別不好意思,就說:沒想到弄這麼大動靜,都是我做的不好。從這以後,我一做飯,阿姨就拉阿叔回房間,但是阿叔總有藉口出來看看。我知道自己該擴大心胸了,要學會包容,不能跟人計較,這不是一個修煉人該達到的境界嗎?從這以後他再發火,我就當他沒來,把該做好的都做好,不再被帶動了。
本以為該去的心基本都觸及了,也一層層去掉不少。可是一月二十日,前總統沒有連任,我聽到後心沉到低谷,感覺壞人當道,人類道德已經跌落的沒底線,心裏很難受。接著我去洗手間洗漱,就聽阿叔在外面大發雷霆,說我用的時間長了,他要洗臉。如果我用時間長,比如洗澡,我都會問他們要不要先用。平時碰到這種事就過去了,可是提高心性的關是不斷加碼的,在我最難受時受到呵斥,如同雪上加霜。回到屋裏越想越不平,阿叔無故發火的往昔一幕幕翻了出來。我也不想向內找了,出門就拉長了臉,當然話還是該說就說,只是拉著臉。到晚上我才開始向內找,知道自己做錯了,不像個修煉人,心漸漸平靜下來。第二天雖然心裏沒氣了,但故意拉著臉和他們說話,心想不能讓他們好過。多麼可怕、多惡毒的報復心啊,這哪像修煉人哪。
我走出洗手間,阿叔說:你過來,我跟你談談。他說:昨天對不起,我錯了。我頓時覺得無地自容,一個常人、一個老人給修煉人道歉,這不正說明我太差了嗎?這時阿姨過來說:他不是這樣的人,只有對你才這樣,是你的神讓他變成這樣的,好幫你提高上來,不然你怎麼能修圓滿?不管這話是不是師父借她的嘴說的,這句話出自常人之口,我就更感到無地自容了。我連忙說,是我修的不好,如果修的好絕對不會計較阿叔的態度,也根本不會生氣拉長臉。
過後,我讓自己徹底放下心來找自己的不足,要求自己用慈悲心對待他們,善待他們,用豁達的心包容他們,不僅僅是去掉自己的各種心,我要跳出常人的層次看待世間一切,真正的像個修煉人。
也許房東女兒的批評起了作用,更因為我真的提高了上來,現在我一做飯,阿叔就主動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也沒有了惡狠狠的眼神,也少了挑剔。將近一年的時間,阿叔真的幫助我提高很多,如果我的業力落到他頭上,他當然不好過,我怎麼不該感謝他的付出呢?
這麼多年來,到了冬天,房東夫婦早上出門去賭場就把暖氣關掉,我在屋裏穿著羽絨褲、羽絨服過冬。往年的夏天,房東從賭場回來我就不能隨意開空調了。特別去年夏天他們在家,我交了空調費還長了一身痱子,外面稍微起風,房東就說有風了,可以關空調了。我的窗戶西曬,太陽落山我的屋還像個蒸籠。為了省水,房東夫婦上小便不沖水,我看著實在噁心就先沖水,阿叔就發火說我浪費水,堅決不承認沒沖水,我就想著還在大陸監獄裏受難的同修們的處境。這些我都過來了。
回頭想想,我真的感慨萬千,我本是一個一點點委屈都受不了、一點點委屈都不吃的人。在大陸工作時,同事說:我們都不敢跟你說話,說不定哪句話沒說好,幾天都不理人,你煉法輪功後變化太大了,我們合夥試了你幾次,看來你真的變好了。是啊,如今我的變化連我自己都吃驚,這一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我怎麼能這樣走得過來呢?我感慨和感動的是只有大法才能做到,只有大法才能徹底的改變一個人。想想不修煉時自己連認識都認識不到哪兒有問題,談何改變?更何況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大法太偉大了,大法的威力太大了,我真正體會到了一個木屑掉到鋼水中的感覺,在大法中熔煉,甚麼不好的都能被改變。
感恩師父的安排,感恩師父的救度。
不當之處,請慈悲指正。
註﹕
[1] 李洪志師父著作:《悉尼法會講法》
[2] 李洪志師父著作:《精進要旨》〈何為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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