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裏,我的父母特別善良,有討飯的來到我家,家裏有甚麼好吃的都往外拿,剩下的都送給人家,有時見對方衣不蔽體,爸爸還會把自己的衣服拿出來給乞討者穿上。爺爺的一個徒弟是個會行醫的濟世喇嘛,也曾多次躲到我家中,印象裏他不怎麼說話,就盤著腿在那兒坐著,整夜的念經。
在我七歲那年,村莊因為乾旱歉收,家家戶戶都沒有多餘的糧食了,大家就出門撿草吃。一次,我的媽媽從鄰近的漢族縣城討來一袋玉米麵,周圍的鄰居都來取食,他們走後,一袋玉米麵只剩下一碗了,很長一段時間,家裏頓頓用大蘿蔔充飢,那時候我一聞蘿蔔味兒就哭。後來,我們搬到舅舅家所在的村莊,生活條件才有所改善。
我的父親在隊裏放羊,他身體很不好,村上的書記卻沒有同情心,指派給他的活兒一點不少,沒辦法,只能由我哥哥代替父親工作,那時候哥哥年紀小、個子又矮,需要被大人搖搖晃晃地扶上驢,冬天冷,哥哥穿著厚厚的棉衣,大人怕他掉下來,就拿布條把他捆綁在驢上,當他想要上廁所時還得騎驢回家,讓媽媽解開捆綁後再去方便。
因為父母病重,我在十三歲時就輟學,每天出門撿牛糞燒爐子,在家做炒米,然後隨哥哥一起外出放羊,那會兒我和哥哥整天呆在沒有人煙的空曠草場上,連個人影都見不到,如果有周邊的牧民過來找丟失的羊馬,我們都特別高興,不論好人壞人,都像見到親人一樣。因為特別無聊,放牧之餘我就高聲的喊、唱,因此練就了一副好嗓子,舅舅家的五本唐朝著述(《苦世傳》、《全家福》等)也被我反覆閱讀過多遍。
那時,我經常躺在草坪上茫然地望著天空,在心裏想:驢生到世上還能幹活兒,我到這人間是幹啥來了?
後來我因為歌唱的不錯,十八歲時考上了當地的文藝隊,那時《霍元甲》等武打片正在熱播,我在隊裏的電視上看到後,胸中經常湧起當英雄的想法,在草場上放羊時,遇見小夥伴沒說幾句話就相互抱著摔跤試練拳腳。因為我個子高,膽子也大,一揚腿能踢到對方的臉,時間一長竟「練」出點兒名氣來,並因此經常跟別人打架。
後來因為工資太低,我辭去了文藝隊的工作回到了家。那會兒蘇木(鎮上)成立了保護草原的接力隊,我因為身手好,成了隊裏的二把手。隊伍成立的背景是因為經常有人偷偷到草場上割麻黃草和田草,後來演變成了旗縣與旗縣之間的草場資源之爭,對方的人數能達到上百個,他們經常夜晚出沒,拿著尖刀、鐵锨,和當地人遇上了就得幹一仗,每當碰到這種情況,隊裏的人就會連夜來找我,說我是隊上的先鋒元帥,跑得快、出手也快,我不露面他們都不敢去。
我一般拿一根一米長的鐵棍子當武器,一個人能打十幾個,對方最多時來了兩百多人,將我們團團圍住,那次「戰鬥」驚動了當地的公安局和政府,我們隊裏的四十多人受傷了十幾個,還有兩個送去搶救,對方的傷亡更是慘重,當夜突圍回家後,我發現自己白色的衣服上全都是血,脫掉衣服身上卻沒有甚麼傷,原來血全是別人的。後來當地的公安出動了,用武力鎮壓、開槍射擊的方式逼退了對方,有被打死的就地掩埋,事後大家在一起吃飯,公安局局長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我的功勞最大,並許諾以後在旗縣裏打人罵人都沒人管我,這就相當於給了我「橫著走」的特權。
從此以後我的腰板更硬了,去參加那達慕大會打車不帶錢,遇見個地痞就上去要挾,問他敢不敢和我打架,敢打就動手,不打的話我這次那達慕之行的食宿車費就都由他來付。地痞不敢與我較量,只能像伺候大爺一樣的伺候我,我的身後還經常帶著幾個小弟,有我這個「大哥」在,他們的肚子都能填飽。
那會兒在那達慕大會上,也沒有人敢跟我比賽,我就跟驢賽跑,四百米以內我比驢跑的還快,四百米以外,因為它是動物,我就追不上了。
蘇木裏的人都怕我,也都知道只有家人是我的軟肋,比如當我喝醉酒失去意識發瘋時,只有我那個矮個子的大哥敢上前用耳光將我抽醒,而我從不還手。我對雙親也很敬重、孝順,從小就背著病重的父親深夜求醫,長大後掙到錢就給父母買藥、供家裏開銷。後來,大哥做了上門女婿,家中的姐妹也相繼出嫁,贍養父母的重擔落在我一個人身上。
後來,我與幾個朋友一起去北京的一個磚廠打工,因為是少數民族,又是新來的,總挨欺負,白天幹完活,晚上還要給對方倒洗腳水。一天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告訴夥伴們說今晚動手吧,那次打架我一個人撂倒了十多個。第二天,廠裏來了一撥人拿著鐵锨圍毆我,使我進了醫院,出院後我再一個一個找到他們,挨個揍回去,往往對方看到我就掉頭跑,但是他們怎麼能跑的過我,就這樣被我一一揍服後,廠裏人給我起了個新綽號叫「東北狼」。一天,我半夜睡覺時,突然想起白天打架了,下意識地翻了個身,結果發現一個年輕人手持菜刀向我劈過來,我所枕的枕頭當即被劈成了兩半,真是冥冥之中有神佛保護啊。
因為到磚廠打工的甚麼人都有,不好管理,第二年廠長看別人都怕我,就建議我包下磚廠,八個小時一班,我包了一班,看管八十多人。一個冬天,粉碎土的機器堵住不轉了,我在查看原因時一個不注意將右腿捲進了機器裏,當時就口鼻出血,說不出話來,周圍的人拿鐵锨把傳送帶割開,傳送帶返送後我從機器裏出來了,當時兩條腿一長一短,右腳整個都翻了過去。送去好多個醫院都不收治,那會兒我已經昏迷,卻能聽到別人講話,心裏也感覺特別舒服,只覺得身體無輕無重的,就像在睡覺一樣。後來終於有醫院接收我了,醒來後我發現自己的腿打著石膏,胃裏灼燒的厲害,經常大口大口的吐血,一咳嗽身上的骨頭都疼。我去磚廠的那幾年本來能夠掙到不少錢,但是卻一分錢沒剩、瘸著一條腿回家了,現在想想都是有因緣關係的。
回到家鄉後蘇木小學的校長看我家中困難,就給我提供了一份坐著卷鐵圈的工作,一九九八年我家的東邊大河發大水,卻沒有幾個人會游泳,我就來回拖著人把他們送過河,以此掙錢。同年冬季,有個草原畜牧產品公司需要歌手,那會兒我已經三十歲,年齡很大了,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我參加了比賽,結果得了第一名,隨後留在公司的藝術團。
一九九九年法輪功被迫害事件轟動全國,給我們培訓聲樂的蒙古族老師都說法輪功是好的,當時七、八年間就有一億多人學法輪功,那會兒北山上滿地都是修煉人,連清華北大的學生和中央的領導都修煉。江魔頭氣得不行,開始了迫害。我聽到後感慨的說:「這個法輪功中肯定有神奇的東西,要是能找到這本書看看該多好啊!」
二零零一年我隨公司去北京出差,大家分頭去買東西,並約好中午十二點在天安門廣場的旗桿處集合。到時間後我來到旗桿處等待,看到好多老年的青年的男男女女,一人舉個橫幅站在廣場上,突然警車聲大作,好多穿便衣和穿制服的人從廣場四週和警車上衝過來,將舉橫幅的群眾踩倒在地,抓住他們的頭髮用腳狠狠地踢踹,我看到後氣憤極了,覺得這些警察太不講理,心裏想:那些舉橫幅的男青年身體壯,他們上去動手也就算了,可是那些小姑娘和老太太能有多大力氣呢,只是舉個橫幅,為甚麼要這樣暴力的對待她們?!
第二年,我結識了現在的妻子,一次她從親戚家回來後跟我說,她的嫂子被警察抓走了,哥哥家的孩子剛上小學,沒有媽媽照顧很可憐,那會兒我還不知道她的嫂子犯了甚麼錯。
二零零四年的時候,妻子的嫂子回家了,我們一起去她哥家看望。一進門,就感覺嫂子特別熱情善良,她給我們沏了茶就開始講法輪功,我這才知道嫂子前幾年是因為修煉法輪功受迫害而被非法判刑的。那會兒我只知道法輪功很好,但對「修煉」的概念很懵懂。
後來我隨公司到哈爾濱演出時,發現旅店房間的門口每天都會有一個帶光盤的小冊子塞進來,我和同屋的團長打開VCD開始觀看,對關於法輪功的真相又有了更詳細的了解。因為頻繁去各地出差、吃飯的原因,我開始喝大酒,高度白酒能喝十三碗,低度酒根本喝不飽。和妻子結婚後,因為喝酒的事,我倆沒少爭吵,妻子的脾氣也比較火爆,那段時間家中的氣氛很緊張。
不久,妻子的父親因患癌症病危,家人從妻子的嫂子那裏請來大法書和師父法像,在嫂子的影響下,妻子和妻子的妹妹相繼得法修煉。妻子的父親得的是最疼的癌症「胰腺癌」,看過大法書後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疼痛,在他瀕死的時刻,家人們圍坐在老爺子身邊,嘴裏不停地念著「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老爺子本來都沒有呼吸了,突然一下子坐起來說,「哎呀,我特別舒服,我聽見很多佛道神在念佛經呢。」說完這句話就倒在床上去世了。
幾年後,在妻子妹妹的勸說下,我也修煉法輪功了。修煉以後我馬上戒掉了喝酒的惡習。那會兒我人在外地,手裏只有師父的講法錄音,煉功動作也只學會了第五套,就這樣一套功法我煉了半年。接觸大法後,我整個人發生了巨變,我從內心中知道這就是正法,得法是我來世的真願。
隨著我們夫妻學法的深入,家庭環境也變好了,夫妻關係和睦了。倆口子從要離婚的狀態中走了出來,是大法挽救了我的家庭。
因為我是牧民,血液裏流淌著來自祖輩的單純天性,加上修煉後不再喝酒打架,修去了一身的痞子習氣,看誰都樂呵呵的很和善。了解我的朋友因此不止一次的跟我說:「人家都說你是傻子,其實你是個大好人,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學尖一點兒吧。」我呵呵一樂,說自己學不來。平時,與同事親友相處時,我會用蒙語先跟他們談論佛教中的故事,然後告訴大家法輪大法是正法,是佛家八萬四千法門中的一法門,從而進一步的傳播真相。
這群少數民族的「聽眾」從小是看蒙語電視台長大的,基本沒受邪黨文化的荼毒,因此特別容易接受真相、認可大法。每當我聊起修煉故事和真相的事情,他們都聽的津津樂道,並且好奇的問我怎麼知道這麼多的故事。
學法後,我用半年的時間系統地學習漢字,現在已經能夠通讀漢字版的《轉法輪》了。在修煉期間,也曾在路上遭遇車禍或遇到其它危險,但因為有師尊護佑,每每化險為夷、安然無恙。
前段時間,我歌唱表演的畫面在當地的電視台播放,家鄉的人正在談論我,突然發現電視機熒屏上出現了我的身影,眾人無不驚嘆,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原來那樣的一個人,現在變成這樣了,真是難得!
是啊,真是難得!因為有幸遇到正法,我由原來那個躺在草地上遙望天空的茫然少年變成了一個心懷希望與正信的人,由一只好勇鬥狠、拿血肉之軀搏命的「東北狼」變成了一個面目和善的「傻大個兒」,由一個嗜酒如命、即將失去家庭的「癮君子」變成了一個合格體貼的好丈夫。
每當翻開《轉法輪》,閱讀上面的每一個字,我都覺得師父就在我身邊用那慈悲的口吻把法講給弟子聽,想到這兒不自覺的就紅了眼睛。希望大家都能珍惜師父的慈悲,珍惜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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