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與禮樂文化精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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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網二零一四年一月十二日】(接前文

三、厚人倫,美風俗

周禮為周朝規範社會秩序和倫理道德奠定了基礎,而禮之設乃法天而來,「禮以順天,天之道也」,和諧的倫理社會為敬天地,位君臣,合父子,明長幼等。《詩經》對倫理道德進行了全面、深刻的闡述,強調以仁義為本,以德勸人,體現出厚人倫、正教化的目的。要求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都按既有的禮節秩序去生活,以實現人格完善和人際和諧,使天下長治久安。所謂「溫柔敦厚《詩》教也,廣博易良《樂》教也,恭儉莊敬《禮》教也」,故《詩經》言人之德,每以「溫」字形容之,如:「終溫且惠,淑慎其身」、「言念君子,溫其如玉」、「溫溫恭人」、「溫恭朝夕」等。

對君主而言,如《詩經》中聖王、明君等,「威儀抑抑,德音秩秩」,他們以天下蒼生為念,率民事天,善化萬民,是歷代君王的楷模。如《周頌•維清》寫道:「維清緝熙,文王之典。肇禋,迄用有成,維周之禎。」意思是:朝政極清明,典章是根本。文王祀天地,德行天下聞,祥瑞降周民。如《大雅﹒江漢》寫道:「明明天子,令聞不已,矢其文德,洽此四國」,稱讚武王明顯天子的善德,使之長久稱聞,又布施其經緯天地的文德,和洽天下四方之國。

對臣而言,要求的是忠、是賢,對國家前途和民生疾苦的關心。如《詩經》中展示的「言私其豵,獻豜於公」的為公思想;「民莫不逸,我獨不敢休」的憂民意識;「不遑啟居,玁狁之故」的愛國之心;「王事靡盬,不遑啟處」的忠義精神。《大雅•烝民》寫道:「仲山甫之德,柔嘉維則。令儀令色,小心翼翼……肅肅王命,仲山甫將之。邦國若否,仲山甫明之。」描寫賢臣仲山甫的君子之儀:山甫有美德,柔善為準則。努力習禮儀,敬慎又謙和。天子施教化,山甫來執行。國家吉與否,山甫察分明。

對家庭而言,《詩經》所呈現的人倫關係多表現在《國風》和《小雅》中,體現純正的道德價值觀和審美觀,有關孝敬、勤儉、和睦、忠貞、識大體的教育比比皆是。其所歌詠的,如「哀哀父母,生我劬勞」、「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瞻望兄兮」、「兄弟既具,和樂且孺」、「妻子好合,如鼓琴瑟」、「戚戚兄弟,莫遠具邇」、「諸父兄弟,備言燕私」等,乃是一種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義婦順的倫常道德與人際關係,在這種關係中充滿了和諧氣氛,體現著以德為核心的文化價值體系。

風俗的層面即所謂的「文王之化」等。所謂「化」就是指使人心向善,民風淳厚,社會風氣好轉。《詩序》雲:「風,風也,教也。風以動之,教以化之。」可以看出,禮的節文範圍很廣,社會和個人中的一切無不囊括。大至國家的宗廟祭祀、政治變革、社會經濟,小至平民百姓的婚喪嫁娶、蠶桑耕耘、屯戍徭役,都是《詩經》所要描寫表現的對像,包括冠、婚、喪、祭、燕、射、朝、聘諸禮等都各有其重要內容和作用:它們分別從不同的方面起著「安上治民」、「移風易俗」的作用。

如《小雅﹒鹿鳴》表現了待賓禮儀。其中特別寫道對於德的嚮往和讚美:「人之好我,示我周行」、「我有嘉賓,德音孔昭」,反映了好禮從善,以德相勉的社會習俗。《小雅•湛露》寫招待嘉賓而突出讚美「令德」、「令儀」,即品德涵養、容止風度之美,詩中洋溢著祥和的氣氛。《豳風﹒七月》全詩從夏曆七月初大火星開始西移的天象說起,一一敘述每一個節令農夫們的生產與生活,是一篇細備而周詳的農業社會生產生活圖,涵括了天文、曆法、播種、醫藥養生及農業知識等多方面內容,給人以借鑑。同時也描述出農民稼穡之艱辛,字裏行間體現了聖王以民生為重的仁愛思想,體恤百姓。

《衛風﹒木瓜》中的「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表達出做人知恩圖報的理念。《小雅﹒箐箐者莪》被稱為中國最早的歌頌教師的詩歌,「菁菁者莪,樂育人也;君子能長育人才,則天下喜樂之矣」,這裏的「君子」即是指教師,是尊師重教傳統的鮮明表現。《小雅﹒採薇》中寫的:「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表達出遠行征人對家鄉和親人的思念,回想當初出征時是春天,楊柳迎風搖曳,似乎在為他送行,又似乎表示挽留;如今走在回鄉途中是冬天,正是雪花紛飛的時節。它像一幅畫,把一個在外征人的心情表達得淋漓盡致,而在一年中他經歷了甚麼已經盡在不言中了。

四、社會教化功能

禮樂的主要社會功能就是教化,這也是聖人制禮作樂的本意。對《詩經》詠唱的內容,孔子在《論語》中一語定評:「《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孔子讀《詩》喟然而嘆曰:「吾於《周南》、《召南》,見周道之所以盛也;於《柏舟》,見匹夫執志之不可易也;於《淇奧》,見學之可以為君子也;於《緇衣》,見好賢之心至也;於《雞鳴》,見古之君子不忘其敬也;於《蟋蟀》,見陶唐儉德之大也;於《鹿鳴》,見君臣之有禮也;於《彤弓》,見有功之必報也;於《羔羊》,見善政之有應也;於《節南山》,見忠臣之憂世也;於《蓼莪》,見孝子之思養也;於《裳裳者華》,見古之賢者世保其祿也;於《採菽》,見古之明王所以敬諸侯也……」

不唯孔子,詩樂是周代士人的基本修養,他們都是自幼學詩,賦詩言志。《詩經》作為廣泛應用於春秋社會的禮樂經典,在祭祀、朝聘、外交等各種場合發揮著重要作用。人際交往間,以詩贈答,文采風流;宗廟祭祀,容告神明,唇齒留香;詩形成了春秋時代獨特的文化景觀,成為先秦時代士大夫言語行為的重要標準,以詩三百為代表的風雅精神也深入人的精神世界,以至於孔子說「不學《詩》,無以言」。

稱《詩》喻志,可以臧否人物,亦可以觀家邦興亡。如齊桓公派管仲處理戎人與周王室的糾紛,周王以上卿之禮接待管仲,管仲循禮而行,只接收了下卿禮節回國。因此人們稱讚管仲謙遜有禮,正如《大雅﹒旱麓》所說:「愷悌君子,神所勞矣。」衛候設宴招待苦成叔,寧惠子為相。苦成叔表現傲慢,寧惠子說:「古代舉行享禮,是用來觀察威儀,審察禍福的,《詩經》中說『彼交匪傲,萬福來求』,不驕不傲,萬福才會來到,相反苦成叔如此傲慢,乃召禍之道啊!」…

《詩經》不僅在中原各國廣泛運用,同時也傳播到東吳和荊楚之地,成為文化交流的重要內容。一次,吳國公子季札來魯國訪問,他請求觀賞周朝蔚為大觀的禮樂,魯襄公於是命人為他表演了樂舞。季札在觀看演出時並不知道每組詩章的題目,但他卻能心領神會,通過自己的欣賞辨別出十五國風,即十五個不同地區的樂歌。如演奏《齊風》時,季札說:「真美呀!好洪亮啊!真是大國氣派,這是東海表率,大概是姜太公吧?他的國家前途不可限量啊。」演奏《唐風》時,他說:「思慮深遠啊!大概是唐堯的後代吧?如果不是聖君的後代,誰能夠像這樣?」演奏《大雅》時,他說:「寬廣呀!聲音多麼和諧。曲折舒緩而本體剛健正直,大概是文王的節操吧?周朝的盛世就是這樣啊!」演奏《頌》時,他說:「太美了!正直而不傲慢,寬廣而不張揚,五聲和諧,八音協調;節拍有度,遵守有序。有盛德人的樂曲都是這樣啊。」季札透析了禮樂之教的深遠蘊涵,可謂見禮知政,聞樂知德,認為惟有這樣平和的德音,才能奏於廟堂,播於四方,化育萬民。

《詩序》雲:「正得失,動天地,感鬼神,莫近於詩。」《詩經》中表現出的弘揚正氣、關注現實、道德理念,被人們稱為「風雅」精神,影響後世。禮樂文化薰陶下的君子的風雅教養,使人以道義端正自己的行為,以仁慈的心關愛他人,志存高遠。因此君子禮樂一刻不離自身,即所謂「士無故不撤琴瑟」。

禮樂作用的主要特點在於潛移默化。儒家明確地界定說「德音之謂樂」,聽了雅正、頌揚之類的音樂,使人涵養心性,順從天理,行為上向善,表達了一種至高、至大、至廣的天人相諧的大和合,凝聚著中華民族對宇宙及社會人生的深刻體驗和理性思考。《樂記》指出音樂是遵從天理的,強調音樂的中和之美,認為只有合於道的音,才能稱為樂,而高層次的樂音是天道的體現,能夠通乎神明,所以聖人使用禮樂時,天地神明都幫他彰明教化,天地欣然和諧,萬物欣欣向榮,達到人神相和的境界。

曾在神州大放異彩的華夏文明,幾近遺失。在當今物慾橫流的社會中,被稱作「世界第一秀」的神韻藝術團以絕美的舞蹈與音樂,再現中華五千年神傳文明之輝煌,交織天國的殊勝壯麗、遠古神話傳奇和當代英雄史詩,展現了五千年華夏文明古國燦爛輝煌的歷史畫卷,給人們帶來美好與祥和,令人嘆為觀止。神韻所復興的傳統價值觀,使人從生動有趣的故事中得到啟迪和鼓舞人心的力量,啟悟著人們良知、本性的回歸,在喧囂的塵世中給人以心靈的指向。神韻之樂,正是天道的體現,向人們傳遞著真、善、忍,給人們帶來希望和光明,使人在欣賞這純善純美的藝術聖典的同時,感受中華傳統文化的博大精深,追求光明和美好,感悟「天人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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