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儒佛道思想影響下的唐代詩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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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網二零一三年五月三日】

(三)佛家思想的影響

佛家講佛法無邊,慈悲普度眾生。唐代人們普遍敬信神佛,深信因果,民風淳樸,八方來朝。唐詩中空靜的境界,淡泊而又深厚的含蘊,包容萬物的精神,就是從這裏來的。唐代很多文人,如王績、沈佺期、宋之問、張說、王維、孟浩然、常建、王昌齡、李頎、韋應物、元稹、白居易等人的作品中,都有佛家思想的影響。唐代還出現了大量的詩僧,寫了很多佛教義理詩、勸善詩、山水詩等。

如王維「篤志奉佛」,潛心修道,曾任職尚書右丞,每天退朝回府,便靜心誦讀佛經,並向周圍人勸善。其詩有一種空明澄淨、清幽絕俗的美,皆是受佛家思想的薰陶。如他寫的「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用「水窮」、「雲起」兩個意象,把自我融入宇宙的流變之中,以「行到」、「坐看」表現隨遇而安的自然和諧。就是個體生命與大宇宙融為一體,將小我融入「大我」,「大我」就是大宇宙中。他在《鳥鳴澗》中寫道:「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深澗中」,詩人在這裏描繪出春天山澗夜晚的靜謐,一個「驚」字喚醒了一個息息相通的世界,創造了「鳥鳴山更幽」的境界。他以清靜之心去觀照自然,去包容萬物,如他在《漢江臨泛》中寫的「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江水天際,好像流出了天地之外,遠山濛濛,若隱若現,若有若無。江流無盡,遠山濛濛,給人以無盡回味的餘地。

山水詩「空」不僅是自然表徵,也是詩人心靈與自然交融的內在特徵。王維的山水田園詩,融文學、繪畫、音樂的意境於一體。他在審美上以虛靜為懷,詩人心中安然自得,充滿光明,以這種心境去觀察景物,景物也呈現出空明的景象:「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鹿柴》),以動襯靜,空谷傳音,愈見其空;人語過後,愈添空靜。「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山中》),細緻的描繪出人在山色濃翠欲滴的山路上行走時那種微妙的濕衣之感。「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山居秋暝》),描繪出新雨滌去山中塵埃而癒益清明,松間浮動著纖纖月波,清泉在山澗流淌,真乃秋天裏的春天!使人在寧靜而生機盎然的山水中,感受到自然造物的生生不息,心靈得到淨化。王昌齡寫的「靜坐山齋月,清溪聞遠流」,孟浩然寫的「松月生夜涼,風泉滿清聽」,也表現出詩人所追求的一種纖塵不染的空明境界。總而言之,在儒佛道思想影響下,盛唐山水詩人以一種最樸素自然的語言實現了曲盡物態與妙寫心境兼得而美的詩學目的,以一種最平和坦然的風度體現出兼容並蓄而高瞻遠矚的時代精神。

白居易受儒家和佛家思想的影響,立志「兼濟天下」,他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深受百姓愛戴,他蘇州刺史離任時,數十萬蘇州百姓揮淚相送,出現「一時臨水拜,十里隨舟行」(《別蘇州》)的感人情景。他提出「文章合為時而著,詩歌合為事而作」,「惟歌生民病,願得天子知」(《寄唐生》),反映人民疾苦,揭露社會時弊,為正義而大聲呼喊。他著名的作品《賣炭翁》、《杜陵叟》、《紅線毯》等,都體現出對百姓關愛、同情的善念。他不僅自己虔心修行,還大力倡導以佛家慈悲濟世的精神善化眾生。他用自己的俸祿請人彩繪大型天國世界圖、佛像、神像、印佛經,勸勉人們要敬奉神佛。其詩境無不是詩人高尚而祥和心境的自然流露,如他寫的「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的春天美景,「春風先發苑中梅,櫻杏桃李次第開」的生意和生機。

古詩中常以雲象徵淡泊無爭,表現超然物外的人生態度,象徵著無意功名利祿的隱逸精神,如僧皎然寫的「逸民對雲效高致,禪子逢雲增道意」;以鐘聲能警醒世人,「驚醒世間名利客,喚回苦海夢迷人」,如常建寫的「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萬籟此皆寂,惟聞鐘磬音」,萬籟俱寂,只聽到那莊嚴悅耳的鐘聲,令人敬畏和神往,感悟到天地之正大、鐘鼓之浩蕩,直覺天地之氣貫注心胸。孟浩然寫的「夕陽連雨足,空翠落庭陰。看取蓮花淨,應知不染心」(《題大禹寺義公禪房》),表達出明心見性,心淨則徹悟蓮花淨潔。綦毋潛寫的「白日傳心靜,青蓮喻法微。天花落不盡,處處鳥銜飛」(《宿龍興寺》),寫詩人於龍興寺所見的美景及內心嚮往,讚頌了佛法的廣大無邊。

儒佛道思想不僅豐富了唐詩的題材和內涵,而且直接促進詩人思想境界的提升,這也是經典文學始終充滿活力的重要因素。唐詩中有「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孟浩然《望洞庭湖贈張丞相》)的盛唐之音;有「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王之渙《登鸛鵲樓》)的闊大境界;有「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劉禹錫《浪淘沙》)的深刻哲理。正統信仰和正信是中華民族的內在精神,推動著中華民族越過漫漫歷史長河走到今天。中華傳統文化是使人立於不敗之地的文化,使人明辨是非、善惡等原則性問題,堅定為善的意志,追隨宇宙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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