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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女子勞教所凶殘洗腦紀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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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網二零零六年十一月十六日】

前言

當我帶著一身傷痛正念走出北京女子勞教所時,那鉛灰色的高牆和沉重的大鐵門還未及我回頭望上一眼,就被那轟然而閉的撞擊聲推出思維之外,我雙腳踏上了「自由」的大路。往來車輛在我面前絕塵而去,一股滄桑之感襲上心頭、恍如隔世。片刻之前,這堵高牆裏殘酷的、活生生的、沉重的現實,像流星倏然閃過而感覺異常遙遠了。我知道大鐵門關閉的那一刻,身後所經歷的一切,瞬間成為歷史而被師尊隔開了。

走出四角天空,心頭依舊沉重,我分明的感到了這塊土地仍然密布陰霾。沉重之中我感到了一種使命和責任,腳下的路不管還有多長、多艱難,我都將一步一個腳窩的走好。

二零零三年七月,我結束了兩年零四個月煉獄般的歲月,堂堂正正的走出了這座魔窟。然而當親歷成為歷史時,活生生的現實依舊繼續著我經歷過的那些暴行和罪惡,一個個血淋淋的鮮活的生命和白骨壘疊的歷史依然無情的、沉重的重疊在一起。無論是小的時間層面還是大的歷史範疇,人類起始以來記錄著的謗佛的深重罪惡如翻版一般的被克隆著,如毒瘤一般的惡性膨脹著。然而中共政府從一九九九年七月起至今整整七年多對法輪功學員的殘酷迫害,集人類歷史邪惡迫害手段之大成。當局迫害時間之長、被迫害人員之眾、虐殺手段之殘忍、輿論迫害之廣大,成為人類的史無前例。法輪功學員只為修煉「真善忍」,追求真理,堅持自己的信仰,就遭到了殘酷的全國性的屠殺、迫害甚至卑鄙的暗殺。陰謀栽贓、羅織罪名、買兇陷害、編造謊言,真理被顛倒、事實被歪曲、真相被封殺,中國所有的媒體全部被操控,在全世界範圍內進行無恥的欺騙惑眾。

一億修煉人的正信遭到扼殺,精神和肉體受盡摧殘,家小株連無數!全國範圍內無數的法輪功學員被非法抓捕、拘留、勞教、判刑,受盡各種酷刑折磨。幾千大法弟子被當局迫害致死。還有無以計數的法輪功學員被活體摘取器官牟取暴利,無數的法輪功學員被迫流離失所,露宿街頭、下水道,有的被非法關押在收容所,他們甚至以乞食維生。他們中有工人、農民、教授、專家、學生、政府官員、軍人、警察,各階層無所不包。而他們的家人受盡敲詐勒索,無數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而餘者老幼衣食無著或借貸糊口或流落他鄉。

七年來,規模最大、最普遍、最集中、為數最多、最殘忍的迫害場所之一就是勞教所,那裏是地地道道的人間地獄。無數法輪功學員被當局送到這裏長期非法關押,對他們實施各種精神和肉體的折磨。惡警和犯人使用特務手段,酷刑手段,殺人不用刀的軟折磨,五花八門的精神虐待等等,對大法弟子進行暴力洗腦。那種恐怖讓人不寒而慄。而實施暴力洗腦的那種荒唐和無法無天就是明明白白的命令法輪功學員:你不能那樣活,你必須按照我的命令去活;你必須換掉你的思想,裝進去我允許你有的思想;你必須換掉你的信仰裝進去我命令給你的信仰。

然而,這種借助龐大國家機器、惡黨組織、司法、媒體宣傳等全方位的實施精神迫害,肉體折磨,濫用種種酷刑,強制逼迫一個偌大的國民群體去改變一種純純粹粹的思維、思想,這在古今中外絕無僅有,用一句「強姦民意」豈能描述的了。這種扭曲人性,辱沒人格,扼殺人的尊嚴,摧毀人的基本生存權利,是人類前所未有、聞所未聞的!古往今來人類走到今天,擁有五千年文明史的中華民族,卻被今天的中共,繁衍畸變出這等野蠻卑劣的、聞所未聞的罪惡,不能不說這是人類的最大悲哀。正信無存,良知泯滅,人性墮落,十惡俱全,這是中華民族難以承載的奇恥大辱!天理昭昭,法網恢恢!這一時期的任何一個罪惡迫害的陰謀者、當權者、當事者、脅從者,如不改過彌補,都難逃其咎而必將遭到歷史的嚴懲!

從勞教所正念闖出之後,一股強大的動力一次次驅使我提起筆記錄下我的那段經歷。對往事的回憶,使我感到了一種刻骨銘心的痛楚,現實所處的環境又使我對以往揮之不去而越發感到了一種責任。我出來以後至今依舊遭受單位和居家兩處的監控。我的紀實揭露受到了種種干擾,我寫寫停停,停停再寫,努力排除各種阻礙,記錄下我在勞教所親身經歷被迫害的些許片段。僅僅是片段。

我作為千千萬萬被迫害者之一,能夠正念活著走出勞教所,我已沒有了對生命的患得患失,僅有的只是肩負著的一種責任,為那些和我一樣身陷魔窟卻失去了生命的死者;為那些靈魂迷失了的至今茫然不知所向的生者;為那些飽受愚弄而至今不知真相的善良的芸芸眾生而提筆抗暴,將惡行昭彰於世。

我記錄下的人名都是真實姓名,以在當前形勢下揭露邪惡、反對迫害、呼籲停止迫害和以利有關方面調查取證。

謹以此文記錄那段現在仍在發生和重演著的現實和歷史……

一.一套邪惡完備的洗腦機制

從二零零零年初起,大批大法弟子被非法關押進拘留所、勞教所、監獄,邪惡猖獗下顛倒了的世界,使勞教所原有的職能發生了變化,成千上萬的修煉「真、善、忍」高德大法的善良群體成了強權的專政對像、扼殺對像,一切都圍繞「轉化」,「轉化」是精神扼殺的手段,讓你信念崩潰、精神死亡,同時也成為中共對法輪功學員進行「肉體消滅」的一部份,這是它們的罪惡目地。他們使原本就違背人權、背離人性的「思想轉化」變為無盡的精神折磨和肉體摧殘。在邪惡從上到下瘋狂迫害的初期,一整套完備的「轉化」機制就在邪惡的陰謀運作下,驗證實施。

(一)大量的虛假邪惡的「轉化」洗腦資料。二零零零年勞教所就開始出售專為洗腦而編造的攻擊大法和師尊的所謂「法輪功分類教材」幾本書,強迫學員購買必須人手一套。學員稱大黃本,小黃本。還有攻擊大法的各種宣傳畫報、音象資料;揭批大會發言錄像;李昌、姚傑等人的電視錄像;以及所有「焦點訪談」中誹謗法輪功的錄象資料;指使猶大亂法的錄音帶、小冊子等等。這些虛假捏造的極其惡毒的敗壞大法的資料充斥勞教所。

(二)矇蔽、策動社會力量參與洗腦迫害。當局矇蔽和策動社會群體與個人參與迫害。他們找來所謂社會名人蔡朝東,到勞教所謗法亂法;全國婦聯召開大會時,邪惡請部份全國三八紅旗手來到勞教所,進行所謂感化勸誡,表面結成甚麼「幫教對子」欺騙外界,實際不許保持聯繫,因為惡警決不允許學員透漏一點受迫害的真實內幕;找來公安司法機構人員進行所謂法制講解,實則進行謗法和對學員思想「轉化」施壓威脅;他們還找回來「轉化」後出所的最邪惡的猶大進所亂法。

更邪惡的是,他們責成沒有「轉化」的大法弟子的單位停發其工資,或開除工作,斷絕經濟來源,使全家人生活無著落,脅迫其「轉化」;威脅、矇騙大法弟子家人、親友到勞教所去哭鬧、跪求、辱罵、撞牆,要挾離婚等等,以種種卑鄙的手段從精神上摧殘施壓。

(三)步步緊逼的「轉化」程序。這個「轉化」程序相當邪惡,它一環扣一環、步步緊逼。一旦承受不住折磨邁出第一步就被邪惡所鉗制而繼續折磨你、逼迫你一步步走下去。

進勞教所第一步:逼寫「保證書」(不煉功,不傳功,不自傷自殘)。大法弟子沒有自傷自殘的,這一條就是針對大法弟子的絕食抗暴而制訂的,旨在不許反抗。

第二步:逼寫「認罪、認錯書」。逼迫大法弟子承認和平上訪、講真相、發傳單是違法、是犯下了擾亂社會治安罪。

第三步:逼寫與法輪功與師尊的「決裂書」。

第四步:逼寫對師尊對法輪大法「揭發批判書面材料」。這就是所謂「三書」,實際是「四書」。大揭批材料寫完後要幾次審查,如邪惡認為該學員思想認識不到位,便認定「轉化」不徹底,就責令其三番五次地修改或重寫,同時指定專人繼續對其進行強化洗腦,並幫助修改完成揭批書面材料。如沒文化的也要找人代筆完成,一個都不放過,直至邪惡認可通過。

第五步:大會揭發批判,全過程現場攝像存檔。被「轉化」者把寫好的揭發批判材料在全隊宣讀。程序像儀式一樣,勞教所派人肩扛攝像機全過程攝像後存檔。全部走完這些程序後,還要繼續觀察考驗一個階段,目地是鞏固所謂「轉化」成果。最後邪惡認為基本可以了,便進行最後一項。

第六步:驗收。驗收者一般為勞教所教育科或上級單位來人。對被「轉化」者提出很多問題讓其回答,這些問題都很尖銳很邪惡,必須正面回答。驗收人視其回答程度判定此人是徹底「轉化」,還是半半拉拉,或是假「轉化」,以此確定驗收合格還是不合格。合格者大多會得到二至七個月的減刑。一般情況下減期兩個月,如「轉化」後積極靠攏邪惡、參與幫教洗腦、或當「包夾」(包圍、夾攻的意思)充當邪惡打手,便能獲得三個月至七個月的減刑和節日與親人團聚、甚至出所探家的獎勵。如驗收不合格不但無減期,還要繼續強化洗腦,各方面重被邪惡盯緊,直至徹底「轉化」。如中途「翻車」(宣布「轉化」作廢)那就要加刑同時剝奪你的一切正常生活,開始經受無盡無休的精神和肉體的摧殘。

(四)邪惡利用的兩個群體。如果說上述是強迫洗腦的組織形式、「轉化」內容、手段,那麼接下來便是惡警的直接迫害。勞教所規定了洗腦「轉化」指標,「轉化」率必須達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並與獎金掛鉤,據說「轉化」一個人獎勵千元以上不等。所以,外面不斷的抓法輪功學員,裏邊就會不斷的發獎金。這是一股邪惡的強大動力。

為了提高「轉化」率,惡警除了自己赤膊上陣以外,她們陰謀指使充份利用了兩種人實施迫害。第一種人是除法輪功之外的其他關押群體如:吸毒、賣淫、販黃、偷盜、搶劫等犯罪人員。這其中吸毒女是惡警充份利用、依靠的「中堅力量「。原本她們是勞教所最令管教頭痛的、最難管、名聲最差、管教稱其為人渣的人。當大法弟子出現,她們驚訝、新奇繼而興奮不已,她們發現自己的處境發生了奇妙的變化,一躍而成為惡警拉攏信任的協作夥伴。

惡警逐一不落的挑選其中最惡毒、最狠、最能打架的人充當包夾、班長和打手。在惡警的指使、縱容、默許、暗示、獎勵下,她們迅速的演變成為勞教所非法關押大法弟子時期的一個極為特殊的群體。由於她們受惡警的信任、指使和利用,因此惡警給了她們超越勞教人員管理之外的自由和寬鬆環境,她們可以不勞動,不受紀律約束,不管何時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多吃多佔、偷拿、截留、扔掉大法弟子的物品;打人、罵人、搞同性戀等等無惡不做,是徹頭徹尾的在惡警撐腰下的牢頭獄霸。惡警指派她們當班長、當包夾、充當打手,監視、通風報信,惡警的種種陰謀迫害手段、不能做的、做不到的,都通過她們來完成。這些人囂張、毒癮攻心一般的狂暴,把積澱在靈魂裏因屢次戒毒、勞教而壓抑著的仇恨和對毒品可望而不可及的魔性,統統發洩在「重點人」(拒絕「轉化」的大法弟子)身上。她們知道五花八門的打人手法和折磨人的手段,能讓你痛不欲生而無外傷甚至沒有痕跡。能罵出世界上最難聽的話和做出最難堪的事情。她們囂張、跋扈、為所欲為,享受著壞事做的越多待遇處境越寬鬆的竊喜。

第二種人,就是接受洗腦「轉化」後,被惡警指使和利用、積極幫助邪惡瘋狂「轉化」其他學員、充當暴力打手的猶大。有的人「轉化」後被邪魔控制和指使變的異常邪惡,她們接受惡警差遣,心領神會惡警的指使和點撥。洗腦亂法時她們會察言觀色、揣摩心理、掌握火候、攻其薄弱、軟硬兼施、又極偽善,黔驢技窮被揭露以後,還會大打出手,成為惡警最具殺傷力、最得心應手的工具。這些人能做惡警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第一,在學員中攻心亂法。她們有著極邪惡的五花八門的邪悟理由和理論。她們有著較高的文化層次,道貌岸然、夸夸其談,標榜自己修的好。她們成了最直接、又能現身說法的最具欺騙性和蠱惑性的「狼外婆」。

第二,她們一天24小時的聽從、等候惡警的差遣,不離「崗位」、「不下班」,隨時充當惡警的打手,實施暴力和精神折磨。

第三,在學員中充當漢奸。誰是「假轉化」,誰要「翻車」(聲明自己的「轉化」作廢),誰傳遞師父經文等,都被她們告密。如,有善念的學員,借洗腦機會與我切磋交流一次,就再也見不到人了,都是她們監視、打探、騙取學員信任後,向惡警彙報所致。她們就生活在學員中,鑽個空子就攪渾水。因此能準確、及時的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向惡警提供每個學員的思想動態、行為的第一手材料,準確點說,她們就是睡在學員身邊的魔鬼,然而猶大這種能力連惡警都望塵莫及。

當這兩種邪惡被惡警指揮、調遣、協同在一起的時候,她們迫害大法弟子的惡行便達到了肆無忌憚,為所欲為的地步。

二.變異的、邪惡的心理諮詢

勞教所對大法弟子的精神折磨是系統的、連貫的、有理論指導的。三大隊有一個掛著堂皇招牌的《心理諮詢室》,據說隊裏的警員全部都學過心理學知識。通常意義上人們都知道「心理諮詢」旨在解決人的精神痛苦,緩釋心理壓力,疏導心理障礙,以使人身心同步健康為目地的一種雙重救助。但在勞教所惡警把所學心理學知識反其道,當作從精神上折磨大法弟子的一把開鎖的鑰匙,徹底的改變了心理諮詢造福與人的目地和根本性質,成為勞教所迫害大法弟子的惡毒的精神摧殘手段。

這種精神迫害貫穿學員的整個洗腦過程、貫穿整個勞教期,所以說它是系統的連貫的。她們以老練的、職業性和邪惡的目地性觀察學員的情緒,揣摩學員的心理,驗證學員的言行;了解學員在勞教所中想甚麼,希望甚麼,每一個學員的意志力和承受力,個性特點、長處、弱點、愛好以至憂喜傷悲。她們還詳細的了解掌握每一個學員的學歷、職業、工作單位、業績;學員的父母兄弟姐妹、丈夫妻子兒女等等方方面面的情況,無所不及。

學員進勞教所後,各大隊便對學員逐一的進行書面心理測試。測試題一共有幾本,全部是外國人研究施用的心理測試問答。涉及廣泛的知識層面、個性心理層面、社會生活空間,家庭婚姻、情緒性格、貧困疾病,個人歷史、現狀,需求企盼等等,內容極其全面,提問五花八門,甚至怪異。通過這種書面回答的測定後,她們再借助電腦分析做出心理測試的所謂科學結論。她們通過這些結論來分析學員、研究學員、把全體學員歸類,對每一個人做出最基本的認定,然後做出因人而異的洗腦步驟和計劃,以期突破洗腦的第一道大關。這時,學員們所有的客觀存在、除了思維之外都已經被她們完完全全的掌握。

在接下來的漫長歲月裏,邪惡把這種強迫「轉化」下的迫害做到了極至。大法弟子全憑在法上的把握和了悟,去闖過一道道鬼門關。她們首先攻擊你的薄弱,打開你的缺口。甚麼時候給你甚麼樣的壓力;甚麼時候給你和風細雨;甚麼時候給你點顏色看;甚麼時候拿你家中老父老母、兄弟姐妹圍剿你;甚麼時候拿你的兒女整治你;甚麼時候拿你的丈夫要挾施壓給你、拿離婚逼迫你。這其中挑撥、傳假話、離間、恐嚇、甜言蜜語、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這種人中所不齒的手段不但用在學員中,還用在學員的家庭中,把水攪渾,把學員的心搞亂,妄圖把每個人都掌握在她們的手心裏。即使真正「轉化」、放棄修煉,他們還不放心,三番五次的製造事端,藉以考驗學員真「轉化」還是假「轉化」。她們把心理諮詢變成了地地道道的精神折磨、精神傷害,助紂為虐、「轉化」學員的殺手锏。這種直接的傷害、行惡一直到學員離開勞教所。

因我不「轉化」思想,被勞教所長期關禁閉。惡警對我二十四小時晝夜監控,她們指使包夾秘密建立「監控日記」。從清晨我被強迫叫起後,記錄我的精神狀態、吃飯喝水、上了幾次廁所,平時我都說了些甚麼話;洗腦過程中我又說了些甚麼;對甚麼問題敏感、抵觸、接受;對甚麼事表示愉快、憂鬱或是憤怒。所有的某一種情緒,所有的行為舉動,都在她們嚴密監視之下被偷偷記錄下來,隨時彙報。這些書面監控記錄上午交一次,下午交一次。有時,她們一天要召開幾次「包夾會」、「幫教會」,聽包夾彙報我一天中方方面面的情況,如有突發問題她們會迅速調整洗腦方案,改變方式方法。她們靠獲取的這些最直觀的材料掌握我的心理動態,隨時調整對策:嚴管、制約、毒打、折磨我,叫囂讓我「生不如死「;另一面則施以虛偽的誇獎、送吃喝、解禁閉、所長和全大隊幹警一起給我過生日,甚至一個生日過兩次等等。

有一個包夾,不知是被每天不錯眼珠的盯梢搞煩了,還是不了解「監控日記」的重要作用,她沒事時一口氣編造出了好幾天的監控流水帳,還分別標上了日期,結果撞在槍口上,被勞教所檢查時發現,當場就被「開」掉,再替換上來的,通常都是更邪惡的。

在洗腦過程中,猶大、包夾都是這樣隨時通報情況,隨時接受指示。對於洗腦,惡警通常依靠猶大亂法,她們除了叫囂和威脅之外,就是在現場指揮,傾聽、觀察,然後偷偷把猶大和包夾叫出去,如此這般一番後,猶大、包夾進屋就對我變臉,或是一頓拳打腳踢。因為堅持信仰,我經受她們瘋子一樣的變態折磨。

當我發現了她們整我的「監控日記」後,我被這種特務一般的流氓手段所震驚震怒,我的一舉一動,隻言片語,神情表現,喝了幾口水,上了幾次廁所等等,都被惡劣的記錄下來。從此,我再不講話,對一切都採取漠然置之的態度,以再不帶任何表情的面孔對付邪惡,打破她們的控制和高壓。

開始,這種精神圍剿使我異常痛苦,當一舉一動、一思一念都被邪惡監視、控制、折磨時,人會感到心理上有一種無形的沉重壓力,常年如此的把人處於這種境地,能把人逼瘋。一天不講一句話,一個月不講一句話都行,一年兩年禁閉和折磨下來,常人不瘋也傻!

兩年多下來我面目全非。前不久,我從網上調出了自己的全部材料,上面有這樣一段話:「××在勞教所遭受長期迫害,……可這都改變不了她的信仰,最後警察自己也不得不說,『拿她沒招了。』我親眼看到她每天只有夜裏兩點鐘以後才能睡覺,連上廁所都有固定的吸毒勞教人員跟著監視。後來我再看到她時,她已經面部表情極度憂鬱,目光呆滯,語言表達能力退化……。」是的,我後來變的語言遲鈍,動作緩慢,表情呆滯。但是,我心中每時每刻都有師和法在,我堅強的走過來了,我也沒有「瘋」掉。出所後通過學法煉功,不久,就恢復過來了。

邪惡為了最大限度的掌握、打擊學員逼迫「轉化」,和進一步把握、控制已「轉化」的學員思想不反覆、不翻車,她們要求學員寫「自述材料」,包括兒時的生平。寫完之後,她們研究裏邊的內容,選擇其中的某些事例與學員在被強迫洗腦中的表現掛鉤,在全體大會上指責、嘲笑學員,你的「錯誤」、你的「偏執」、你的「固守」、你的「迷信」、你的「無情、不顧家小」等等是因為有劣根性的緣故,「看!她過去就如何如何……」。

學員毫無防範的、純真的、飽含著對修煉前後靈魂深處變化的感悟,甚至對以往過失的深深懺悔都單純的付之於這份自述中,把它作為這種嚴酷環境下對往事的一種追思或是對遺憾愧悔的一種釋懷,從中感受到生命中的些許寶貴的溫馨。可是這都成為她們的把柄,被惡警抓在手裏想在哪方面打擊你,就抖落學員自述中哪方面的內容,甚至拿兒時天真的行為在大庭廣眾之下來攻擊、嘲弄你,達到她們最大限度殺傷當事人、警告其他人的一箭雙雕的目地。這時大家才知道上當了,太卑鄙了!

難道只有打人殺人才是惡嗎?難道只有皮肉的痛苦才是傷害嗎?不!當一個人的思想、思維都被控制,她們的純潔被強暴,她們自由思維的最後一點空間都被侵犯,她們的信仰被扼殺,還有甚麼比這更殘忍,使人更痛苦、更悲慘的……這是對人的最大的犯罪,最深重的罪惡。誰都知道「瘋」是精神摧殘、精神虐殺的最直接結果。我不只一次的聽到幾隊幾隊這個瘋了,那個瘋了。後來到集訓隊我親眼目睹瘋女劉淑華,便無論如何也抹不去記憶中的這一幕悲劇。我們都因修真善忍而變的純潔,當一顆純潔的心靈展現在人群中時是掩都掩不住的單純和對真理的執拗,但是,當我們的信仰被長期的詆毀和扼殺,血淋淋的從心中被揭去時……「瘋」便成了一種最為哀痛的反抗,成為對人間邪惡最為悲愴的控訴,那死去一般的活著使我從劉淑華身上生生的嘗到了那種精神虐殺的慘痛。

變異了的邪惡的「心理諮詢」,我無法使它單獨成文,因為這種深重的精神摧殘、精神虐殺在強迫洗腦「轉化」的從始到終都掌控和貫穿著這根邪惡的中樞神經。

三.三次迫寫

邪惡知道,師和法在大法弟子心中的地位神聖不可侵犯,這是她們最害怕的,所以千方百計的尋找突破口,想盡種種辦法,實施種種邪惡的手段,以期摧毀大法弟子對師對法的信念和意志。

她們以精細的精神控制,精神摧殘的手段,懲治學員。強制施壓,強加給你一種結論,強迫你接受一種狀態,最大限度的從精神上折磨你,讓你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她們說,不「轉化」的都是「被附體」、「被精神控制」了,並叫囂說,我們有種種辦法打掉你們的「附體」,打破你們的「精神控制」。其實她們自己根本不信甚麼「附體」,如果真信有「附體」,他們也不敢做惡了。這只是他們精神迫害的託詞。

剛進所頭兩個月,惡警指使猶大白天黑夜的對我洗腦,進行車輪戰圍攻。每天,她們只准許我睡2至4個小時,使我體力和精神同步消耗、身心疲憊而沒有一點喘息之機。當我還是不接受她們的邪悟,沒有半點鬆動時,她們便失去耐性而變的窮凶極惡。猶大衝我叫:「看你能撐幾天,你轉也得轉,不轉也得轉,你不轉就是要強迫你轉!跟你就是正與邪的較量!……」

她們集體逼迫我,讓我讀誹謗師父和大法的文章;在我的衣服上、臉上寫罵師父罵大法的話,寫字條往身上掛;她們畫地為牢,讓我站在寸尺之內,四週寫滿謗師謗法的話,晝夜不許睡覺、不許閉眼,直繃繃的站著,稍一困盹腳底出格就踩在那些話上,等等。這些都是她們進行精神施壓時採用的手段。

當這些手段統統毫不奏效的時候,惡警又對說我:「你被精神控制的最嚴重,你的附體最厲害,所以最頑固。」邪惡們說,要打破她精神控制這層「殼」,打掉她的「附體」,她才能走出「轉化」的第一步。她們對我的迫害開始步步升級。開始對我採取暴力手段,她們構陷、強迫從我手裏寫下「四書」和罵師和法的話,造成既成事實,使我精神崩潰而就範。

一切暴行也便由此開始。

一天,三個吸毒女(段惠珍、劉風琴、羅金風)大搖大擺走進屋來,勞教所嚴格規定不許串班,一起來了三人,我預感她們沒有好事。果然,監控我的猶大把紙和筆放在床板上對我說:「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這麼長時間你都不「轉化」,敬酒不吃那你就吃罰酒。你被控制的最厲害,政府(指惡警)說了,要我們幫幫你。你要現在寫,我們就甚麼都免了,所以,再問你,寫不寫?」

我說:「我早就告訴過你們,我不會給你們寫任何東西。」

「那好,你不寫我們就強迫你寫!」

三個吸毒女和猶大郝麗華、陳X、王燕衝上來把我按倒在地,左右一邊一個人死死的踩住我的膝蓋,另兩人抓住我的肩膀和手臂,身後一人用手臂扼住我的脖子,另一隻手抓住頭髮。這樣固定身體是怕我掙扎反抗寫不成。一張白紙鋪在地上,一個人抓住我攥成拳頭的手,死命往手裏插筆,虎口被筆尖插了一個洞、流著血,她們緊緊的控制住我的胳膊和手,往地下的紙上摁去,我幾次把筆甩掉,她們抓起來再插,我不顧疼痛,奮力掙扎,扳動我的手臂逆向抗爭,決不讓筆順著她們的意願划動。她們半天寫不成一個字。五六個人急了把我整個人壓在身下,全力控制我的全身、右臂和手,她們每天足吃足睡的,力氣大的很,但還是寫不成。

猶大被激怒了,喘著粗氣叫道:「寫!寫!就讓她寫打倒她師父!就破她這一念,敲掉她這層殼!就不信治不了她!」

這時和她們已是搏鬥了,我沒有任何別的意識,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她們得逞。五六個人汗流浹背的折騰我,但是仍舊沒寫成一個字,紙上都是些橫七豎八的亂道道。她們跪在我身上開始連打帶扭,我開始高聲呼叫,以暴露她們的惡行。吸毒女劉金風趕緊把窗戶關上,她們抓起擦地布死命往我嘴裏塞,我被擦地布堵住了嘴。

我知道我是以一對六,我必須和她們抗爭到底,拼死也不能讓邪惡從我手裏寫出罵師罵法的話。我掙扎防衛和她們六個人對抗著,被刺破流血的手抓的到處是血已不知疼痛。我就這樣一直的被她們瘋狂的扭打,摁在地下,六個人壓在我身上,滾做一團。我嘴裏被塞著擦地布,渾身透濕,但是,我依然不屈不撓地和她們對抗著,地上的那張紙依舊是亂道道。

多少天來的身心疲憊一掃而光,我只剩下一個意識,「絕不能寫下一個字!」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和她們一次又一次的較量,堅強的抗到底,她們幾人使盡所有的力氣卻終未得手。最後,她們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爬起來……

惡警和猶大不甘心,咬牙切齒的嚎叫,非要制服我,把我搞定。隨後,這五、六個人,在惡警的指使下,又連續兩次對我暴力迫寫,一次比一次瘋狂。但是,三次她們都沒有成功。擦地布把嘴塞破流血,幾次下來,我的膝蓋被踩傷,腰扭傷,右手虎口被反覆扎傷破潰流血,整條右臂不住的顫抖,頭髮一縷縷被揪掉。但是,三次她們都沒有得逞,每次她們都望著那張劃的橫七豎八的像字不是字的爛紙喘息,朝我叫著:這是甚麼甚麼,……

我說:「那甚麼都不是,要是字,你們的罪孽大了!再說那是你們寫的不是我寫的。」我心裏很安恬,她們恨恨的咒罵著而最終無可奈何。

這場接連三次的暴力迫寫,我以死相抵,體嘗到意志的重要。在那麼長的時間裏不要說一次,哪怕有一瞬間、一閃念的軟弱放棄,我都會土崩瓦解!我想起師尊在某一次講法中意味深長的說:「意志呀意志……」是的,只要我們意志堅強,她們甚麼都做不成。長期的禁睡禁食我本就沒有多少力氣,而每一次暴力抗爭之後,我無力的直發抖。但每一次對抗我卻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一般情況下,憑力氣一對一,我對不過她們,我何以抵擋住足吃足睡的五六個人的瘋狂?通常這根本就不可能!但是,作為大法弟子我深知,只因有那顆堅定的心,是師尊替我承受了,都幫我做過去了!

通過三次迫寫的傷害,面對這種屈辱,我發現自己太過幼稚。我生長在知識份子家庭,大學畢業後,一直在國家外事部門工作,家庭環境,工作性質使我一直在國內、國際、整體、大局這個層面思維以及接觸社會。我自以為知法懂法,我認為國家的法律還是逐步走向健全、完善的,法律的普及性、規範化,法律的嚴肅性都不乏了解。我認定××黨領導下的司法機構完善運作到今天,不打人,不罵人,應該是最起碼的,尤其是勞教所這種專門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地方,更應該遵從法制。我不能相信身掛國徽的中共幹警會教唆真正的罪犯大打出手,所以我不能接受這種精神傷害、肉體折磨和人格侮辱。因此,在這三次迫寫過程中我一直尋找脫身的機會,奪門而出或高聲呼叫,期望管班來制止她們的惡行。

其中有一次,我拼命掙脫,真的跑了出去,我對管班述說遭受暴力時,她們卻表情漠然,似聽非聽,正當班的管班居然起身揚長而去。總值班室和禁閉我的房間兩步之距,我的高聲呼叫、抗議,她們聽的清清楚楚,但卻置若罔聞。為甚麼?因為這就是她們安排的、指使的、教唆的。可是,當時我還把手上被戳的洞、被擦地布塞破流血的嘴給焦X她們看……她們卻是一副漠然的嘲弄的表情……

我突然感到一種被愚弄的羞辱,人性良知在這裏被泯滅、法律在這裏被踐踏,這裏無法無天,那一刻我感到了自己有多幼稚和愚蠢!

當著她們的面、就在她們的眼皮底下,我被猶大、吸毒女兇狠的揪回屋去。她們罵道:「你還會告狀?!你當你是誰呢,受不了了吧?!受不了『轉化』!你不『轉化』好戲還在後頭呢,這才哪到哪啊!」

那個說我細皮嫩肉撐不了幾天的猶大王燕說:「劉少奇官大不大都低頭,你算甚麼!你拿雞蛋碰石頭沒你好下場,想跟××黨對抗?呵呵呵……」

吸毒女說:「你還挺能熬,熬來熬去不也得轉嗎!見的多了,不『轉化』最後就整死你……」

我用顫抖的手臂和血跡斑斑的手揮了一把汗水,迅速的消減著心中的憤怒,我感到慈悲、大善大忍和堅強在心中一併生長。此前幾進拘留所的遭遇,我雖已對這類事情有了一點抗體,但是,我對一貫號稱偉光正的××黨仍抱有幻想。再次的非人遭遇和屈辱使我對××黨法制的驚駭、難過已變成了堅強的面對。

四.烈日下的折磨

(一)你只有這一條路

北京的八九月份,驕陽似火,勞教所水泥地面的大操場更加酷熱和乾燥,操場上熱浪炙人,烈日下看的見熒熒的空氣蒸騰串動,那感覺就像點把火空氣就會「騰」的燃燒起來一樣。

「張亦潔出班」,一聲高喊,我走出房來。這天我已單獨訓練了一上午。這時是午飯過後,全體學員都在睡覺。我來到操場,看到有五六個其它罪錯的犯人站在那兒,好像在等我。我入隊,管班便指揮開始操練。那五六個犯人一陣嘀咕躁動,顯然她們對中午頂著烈日操練極端不滿。

烈日炎炎,汗水在臉上流淌。這些犯偷盜、吸毒罪錯的人,怎能吃的了這種苦,她們一邊走一邊開始嘴上不乾淨。洪×被管班指定單獨訓練我,並讓她嚴格要求我。這時犯人們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在陪我訓練,原因是我還沒有「轉化」。她們立刻遷怒、把矛頭對準了我。我心裏明白,管班讓這些人當我的陪練並讓她們訓練我,實際上是用她們來整我,使她們遷怒與我、恨我。

洪X開始訓練我。管班卻躲到樹蔭下。洪x忍耐著,怪聲怪氣沒有節拍的喊著口令,二十分鐘、三十分鐘……眼看著洪X的忍耐到了極限,管班才從樹蔭下走出來,洪以為是替她,結果管班卻又號令她帶著全體訓練,她邪惡的把這幾個人的承受直調理到最大極限。

她們累的暴怒,她們開始用身體撞我、腳下踢我、嘴上罵道:「原來你還沒『轉化』,你真是吃飽了撐的,腦袋進水了。告訴你,不『轉化』有你好看的。」

她們把一身疲勞,一肚子火氣統統發洩在我身上,洪×一邊踢著我,一邊說:「告訴你,趕快』轉化』,人家都轉了你為甚麼不轉?!老子下次給你顏色看,政府(指惡警)不會放過你,有你好瞧的!」

暫短的休息變成了圍攻,訓練中的衝撞、踢打,惡警都裝作看不見,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洪X說;「你轉不轉?你不轉老子跟你受罪,這麼多人陪你曬太陽過癮吶!」

我平靜的慢慢的對洪X說:「又不是我讓你來的,是你們自己願意來曬太陽。」洪愣了一下,瞪了我一眼,心裏明白了。

在勞教所裏惡警整法輪功學員有一百個、一千個法兒,肆無忌憚。但對那些真正的罪犯她們卻有顧及、有餘悸,睜隻眼閉隻眼。果然,再練隊時,其他罪錯的人叫誰誰不動,喚誰誰不來。

惡警無奈便撤回了所有的罪犯,換了地方親自上陣。她們把我帶到樓東側既有樹蔭又有一條完全裸露在烈日下的便道上訓練。她們居然集中四名管班:高××、王宇、楊傑、副大隊長槐春紅,輪流強迫對我進行暴曬、體罰,實施名曰「訓練」的肉體折磨。勞教所的隊列練習本是一種形式,但對於「重點人」則是迫害中的一種隱蔽的折磨手段之一。

我被無數次的喝問:「轉不轉?」

我無數次的回答:「不可能!」

那麼,就有無數次的逼迫和折磨。在熱浪炙人的太陽下,我在這條五六十米長的小路上幾十遍、上百遍的來回練著。齊步走、正步走、跑步走、向前後左右轉,完全是恣意的折磨。管班躲在樹蔭下,一聲聲地發著口令,當她喊累了,便讓我繼續在火辣辣的太陽下拔軍姿。我站在烈日下,忍受著困盹、飢渴和難以形容的疲勞,二十分鐘、三十分鐘……每一分鐘我都覺的那麼漫長,我累的不住的眩暈,汗水順著頭髮流到脖子裏,和身上的汗水匯合,濕透了衣服又濕透了褲子。每天那一點點睡眠、一點點吃的和一點點水,早已使那點力氣在這種炎熱和超強的折磨下消耗殆盡,每一分鐘都靠毅力支撐著,靠對師對法的正信正念時刻把握著自己,鼓勵自己承受這一切苦難,不向邪惡低頭。

她們看我一次又一次虛弱不堪,便一次又一次點化我說:「『轉化』了就一切都正常了,你可以提前回家,何必吃這苦。我知道你的經歷,你被開除黨籍、被撤職,你不服,你和他們較勁。我不相信你就那麼死心眼,白白斷送了自己的一切,你好好想想,那麼多人都轉了。」

我心想,修煉人的那顆心哪是你們所能理解的。此刻我非常清楚,我必須以堅強的意志、足夠的心理準備面對未來的日子,面前的折磨僅僅是開始,只要我堅修大法,拒不「轉化」,就將面對勞教所的一切邪惡和折磨。她們會以此甚至更加殘酷的手段來逼我就範。我告誡自己:要堅強地走下去,「轉化」絕不屬於我!我只有堅修大法這一條路,沒有任何別的路、沒有任何別的選擇,是大法弟子就沒有吃不了的苦,我已生死度外,還有甚麼可怕的!那也就沒有走不過去的路!

不知站了多久,管班歇夠了便開始變換花樣,命令我做分解正步走練習,擺臂踢腿,靜置不動,一條腿站立,另一條腿抬到規定高度、角度,一會再換另一條腿。幾分鐘下來,我大汗淋漓,由雙腿發抖到全身發抖。我累的身體直搖晃,每次要摔倒時,抬起的那條腿趕緊落地支撐起身體,我站不到她們規定的時間,她們就一直強迫我練下去。烈日下我已被耗盡了汗水,我感覺像被烤乾了一樣,只覺的虛脫了一般的無力,我「嗵嗵」的開始往地下摔,我一次又一次地再爬起來,再摔倒再爬起來……

我想起師尊那句話:「關關都得闖,處處都是魔。」(《苦其心志》)當初我還想,會有那麼多關?會有那麼多魔嗎?現在我體會到了,真的就有這麼多關!真的就有這麼多魔!就看我怎樣闖過這些關!怎樣打垮這些魔!

管班累的發怒,恨恨的說:「張亦潔你是何苦哇,你就較勁吧,我看你有多大本事這麼撐著,你不『轉化』就承受吧,你們不是講承受嗎?!拒不『轉化』就得這樣訓練!就你這個樣子:面色蒼白、憔悴不堪,你能撐到甚麼時候哇!」

她們曾幾次提醒我說:「你和別人不一樣,只要你『轉化』了就能出去,××部有一個學員『轉化』了就被接出去了。你們部裏的人全都轉了,就剩你一個人了,你要不轉就沒日子出去,不『轉化』誰也出不去,甚麼窗戶、門子都沒用,延期、走大刑,這就是結果。」

我和他們說:「我從來沒有想過甚麼窗戶門子,我要想走窗戶門子我就不進來了,我既然被你們抓進來,就從沒想過要以屈服你們換取自由!」

我盯住管班,慢慢的說:「你知道嗎,你們也要承受,承受你們所做的一切,因為善惡到頭終有報。你們可以毒打我、折磨我、餓我、渴我,你們可以在烈日下這樣暴曬我、超強度地訓練我,你們甚至可以拿走我的生命,但是你們拿不走我的靈魂、我的信仰和在這種信仰支配下的思維、思想,那是你們誰都動不了的!」

當折磨換不來屈服便是更加殘酷的折磨。一個副大隊長、三個管班就這樣一天、兩天、三天輪流不間斷的訓練著、折磨我……每次都在摔倒再也爬不起來中結束,我居然頑強的一天又一天的撐下來。

在體力消耗折磨的同時,她們絕不會忘記時刻在精神上打擊我,讓我的精神比在烈日下的烤炙、消耗還要痛苦。

(二)唱支歌吧!

有一天訓練中,惡警王宇叫停說:「張亦潔唱支歌吧!」我想,唱歌是件美好的事情,調理心境、緩解疲勞,但是在這魔窟裏,誰有閒情逸致去唱歌。我拒絕說不會唱。她不容置疑說:「你會唱,誰都會。」我想她大概指那首魔歌──《同一首歌》吧,那首歌我堅決不唱。我痛恨那首歌。

我回想起,我是在一種特定環境下被熏會那首歌的。零一年一月三號,我被安全局的人在機關大院光天化日之下暴力綁架、押送到由國家機關黨工委辦在新安勞教所的洗腦班,進行強迫「轉化」。我誓死反抗這種人身迫害,我絕食,不聽、不說、不看,半個月的「轉化」班,他們從頭至尾囚禁我半個月。

一天,他們找來勞教裏所已「轉化」的幾個人,說給我解悶教我唱歌,他們介紹說:「這位是中科院的科學家××、這位是歌唱家、國家一級演員××……還有一個人光光的腦袋上居然沒有一根頭髮,我第一次看到沒有頭髮的女人,讓人不忍去看她。我心想,都這樣了還不悟。我依舊沉默,因為「轉化」後做幫教者的邪惡我早已領教過了。

她們拿著歌譜說先給我唱一遍,她們唱的就是這首《同一首歌》。」歌唱家」說:「你一定會喜歡這支歌,所有的學員都愛唱。」

我仍然沉默。

「歌唱家」清了清嗓唱了起來……

我聽著心裏想,「她唱的並不怎麼樣,這可不是國家一級演員的音色。歌詞讓我很反感,很刺耳。」我低著頭聽她唱到完,卻沒聽出一絲一毫的專業水準。可以理解!我想,「我要是被人家『轉化』了,還不如去死,哪有這種閒情逸致,今天她真要是聲情並茂的給唱到位,她就壞透了!所以說,可以理解。」

我拒絕和她們學歌,更何況我反感那首歌的歌詞。她們自己唱了幾遍,沒趣,就不唱了。幾個人又想和我聊「轉化」,我不搭腔。後來她們都被帶走了。

「歌唱家」說的對,在勞教所裏,「轉化」了的人都愛唱《同一首歌》,這支歌上操唱、比賽唱、勞動唱、大會唱、小會唱,用它唱開場、用它唱散會。這些人每次唱每次哭、一邊哭一邊唱,最後哭成一片。

我第一次領教這場面是在勞教所召開的全體學員大會上,我被這支歌唱出的滿場哭聲而震驚。我琢磨那歌詞、那曲調,我明白了被「轉化」的人為甚麼哭,為甚麼我反感這支歌。那首歌裏有歲月、有祈盼、有執著、有失落,有哀怨和說不清的一種十分不好的物質在裏面,還有甚麼只有那些眼淚知道。

那一刻我心裏如打翻了五味瓶,難過、憐憫、生氣。這麼哭讓邪惡很囂張,這一哭把原本十分濃重的邪惡的場更烘托的狼煙四起。邪惡場上場下的很得意,就像展示他們的「轉化」效果,他們會暫時停會,一直讓學員哭著唱完這首歌。

我憤怒了:以肉體折磨、精神迫害而使人屈從,換來的強迫「轉化」有甚麼值的囂張的!是以德服人了?!還是以法服人了?!誰又能說這痛哭不是對邪惡迫害的最痛徹的控訴呢!

從那時起,我便憎恨這首歌。在勞教所,邪惡在一切場合都點這首歌讓大家唱,或者莫不如說是讓大家哭。因此我討厭這支歌,稱它為「魔歌」,而不論在任何場合從來不哼一聲,儘管我認為,這支歌原本的確很美。

勞教所裏人說,不「轉化」的大法弟子愛唱《青藏高原》。確實,相同的信念就有相通的心靈,我第一次聽到這支歌時就被深深的吸引,我是在廣州拘留所裏學會的這首歌。每當我心中寂寥難過的時候,我常在心中默默吟唱。在那遼闊豪邁、蒼勁高遠的旋律中,我往往感受到一種宇宙蒼穹無限的神秘和空靈,每每喚起我遙遠的思念和懷想而鼓舞我戰勝艱難困苦,堅強的走到底。

但王宇卻沒讓我唱《同一首歌》,她說:「張亦潔你唱《世上只有媽媽好》。」我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企圖,在勞教所裏,惡警有最折磨人的一招,就是拿孩子來打動你,讓你思念家小,想念孩子,然後指責你不善,不要家,告訴你家中的日子有多麼艱難,孩子多麼思念父母、多麼可憐,讓你自責、讓你有負罪感,讓你有悔恨心而倍加思念親人,她們以此來瓦解學員的意志,這一招擊垮了不少人,這首歌成了她們瓦解學員的一張王牌。大家一唱這支歌,都淚水漣漣、泣不成聲,而這個電影的故事情節,又會令你歷歷在目,觸景生情,有的學員哭起來甚至不能自已。

幾個月下來,她們觀察我、研究我,看我一天天熬夜,一頓頓飢渴,種種精神和肉體折磨,眼見著人一天天消瘦憔悴、寡言沉默,認為我精神、體力已達到極限,認為這時人的意志也是最脆弱的,說不定在哪兒打開突破口,我便會全線崩潰,所以她們總不失時機的伺機攻心。

王宇一再逼我唱,並說:「你有一對兒女,你肯定十分想念她們,聽說她們前腳上大學,你後腳就進了勞教所,孩子放假回家都找不到媽媽,你說慘不慘!你是不是很想孩子啊?」

我沉默不語。她一個勁催促我唱,我想,要讓她知道,她們這一招在我這不靈。

我說:「你給我提詞我就唱。」其實我會歌詞,只不過是讓她敘述出來會變味。她提詞我唱歌,我不但唱一遍,而是唱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唱,沒有一滴眼淚、沒有一點哀傷,直到她叫停。從此以後她就說我不善,跟別的法輪功不一樣。

五.不眠的十八晝夜

一天,大白天突然幾個人匆匆進門,把門窗關閉,又拉上窗簾,門上那塊供巡警查看的玻璃又被糊上了。那緊張氣氛告訴我又一輪迫害開始了。

監控我的人員又進行了調整,在陳、郝、王繼續留用外,又調入一個吸毒女韓續偉、鄭傑、唐劍書、和劉虹等人。這是調整後的又一次攻堅:一是24小時監控,不許睡覺、不許瞌睡;二是車輪戰洗腦;三是看謗師謗法的錄像。監控分前後夜,每兩個人一班。

(─)邪惡的精神強迫

前面洗腦、各種折磨無效後,她們突然大肆宣傳,說我是被「精神控制」,是有「附體」。為了讓我感覺錯亂,自己對自己產生懷疑,她們一方面掛在嘴上不停的說,惡警也大會小會的說。另一方面,她們觀察監控我的一舉一動,神態情緒,抓住我某一個下意識動作,證明她們的說法成立,強制的把這種說法強化成事實,壓進我的大腦,以迫使我真正的錯亂、開始懷疑自己,喪失主意識,最終接受洗腦「轉化」。經過這件事後,我再一次明白了,有人為甚麼會瘋,是怎麼瘋的。

比如,猶大們對我洗腦時,都坐小凳圍成一圈對著我,一說一上午、一下午、一個晚上甚至一個整夜。她們要求我目視講話者,上身筆直,雙膝並攏,雙手扶在膝蓋上。當我又累又乏稍一打盹,她們便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嚷著:「你瞧她、你瞧她,附體又上來了,打她的附體!」這時她們就開始踢我的腿、踹我的腳。

為了排除她們無休止的邪悟和誹謗,休息一下我時刻高度警覺的神經和保存一點我的精力和體力。我漸漸學會了封閉我的思維不去聽,使思維停滯或者溜號。有時我會盯著腳下的小草和螞蟻、遠處的樹梢或是房間的某個物體而沉默,或是下意識的摳著脆斷的指甲。

這時她們就抽打我的手說:「你看她是不是附體,老是摳指甲,要不就是動動這動動那」,「你看她附體多厲害,兩眼發直,痴呆呆的……傻了」

惡警對猶大起哄般的說:「她還有仇恨呢,可不像你們,看她那張臉多兇,一點善都沒有,你看人家『轉化』的都笑瞇瞇的,該吃吃、該睡睡,氣色也好了,人也漂亮了,一副善面。張××,你被控制的太厲害了,都不是你啦!」

惡警焦X掏出小鏡,扳住我的肩膀說:「照照看,照照看,這張臉多兇,這附體多厲害,其實她挺漂亮的,你看現在多醜,張亦潔你醒醒吧,醒醒吧,都不是你啦!再不「轉化」,就瘋啦……」

我克制自己、一再克制自己不為所動,但是,我有時真是很難做到不恨這些人。每當這時,我便竭力消減對他們的恨,因為師父說修煉人沒有恨。

惡警焦X又惡狠狠的說:「她們不『轉化』時都這樣,把附體和精神控制打掉,一『轉化』就好了。」

我說:「我很清醒,你們才是地地道道的被精神控制,被魔鬼控制,被魔鬼附體和利用。我修大法不是被誰逼著修的,是自覺自願,是靈魂的覺醒,對真理的認知和追求,我憑甚麼要苟同你們骯髒的邪悟!……」

焦X眼裏掠過一抹兇光,嘴裏卻呵呵呵笑著走開了。

她們開始白天黑夜的熬我,晚上整夜整夜不許睡覺。白天整天整天的洗腦。只要我在小凳上動一動或是手腳沒放好,或是思想溜號,她們就群起而攻說:「看,看,她附體又來了,她跟別人都不一樣,她身上的那層殼特別厚,典型的精神控制……」等等一套話,往我腦子裏打。

一會,我忍不住又瞌睡了一下,她們就連踢帶叫的說:「瞧!瞧!她附體又上來了,打她的附體,打!讓她清醒!」

我終於忍無可忍,我對她們說:「你們不要做這種荒唐事,你們這樣做沒有用,我不會進你們的圈套。」

我心裏很清楚她們惡毒的強加一種意念給我,就是想迷惑和錯亂我,排除我的正念、使我在思想上失控,失去自我。所以我時刻警醒自己,主意識一定要強、心一定要正,正念正行,不為所動,否則那些邪的東西真的會打進來,那正是她們要達到的目地。

我已記不清那是被禁閉起來的確切天數了,大概是第十天左右。每天夜裏兩個人值班看著我,她們指定我坐在過道中間的小凳上,不許靠左右兩側床框,不許閉眼,只要我一閉眼她們就喊:「張X睜開眼、張X睜開眼!你想睡覺就『轉化』,不『轉化』就別想睡!」

這一天是××和郝麗華值夜班。這時已是後半夜了,是人生理的深度睡眠階段,也是人最困盹、最難熬的時候,我有好幾次困的從小凳上摔下來。奇怪,通常她們早就吼起來了,而這天夜裏她們卻任我瞌睡並不管我。

忽然,有人開始搖我、叫我,朦朧中我看見××手裏拿著一個大本夾子,她問我甚麼話,然後寫在本子上,但是,十來天沒閤眼,我不時的中斷意識瞌睡著。可是,她們不斷的搖著我,一遍又一遍的問著我甚麼,讓我回答。我回答一句,閉上眼睛,再回答一句,她在本子上一句一句的記著,一會。她停下筆再搖著我又問,我朦朦朧朧的一直這樣回答著她們。她們不把我徹底叫醒問,故意讓我在這種半睡半醒的狀態下回答問題。

最後,她們吼起來,徹底叫醒了我。她們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到處張揚,她們對我說:「張亦潔,你都不知道你精神控制的多厲害,你還不承認有附體,我告訴你,夜裏我們問你××問題,可你卻風馬牛不相及的回答我們『井蓋在那裏蓋著』,誰問你甚麼井蓋了!你說你這附體多厲害吧,你都精神錯亂了,都不是你了,整個被人家控制了,你還堅持甚麼呀,再不『轉化』你就瘋了!」這時我才明白,深更半夜她們拿著大本子搖著我問這問那的惡毒目地。我對她們的卑鄙、邪惡而驚訝和憤怒,這種愚弄和迷惑人的招數都能想出來。

我氣憤不已,我說:「我告訴你們,我清醒的很,再說一遍,你們搞這種名堂對我沒有用,誰也控制不了我!我信仰甚麼、不信甚麼完全是我的自由,誰也逼迫不了,誰也改變不了!你們搞這種強加於人才是地地道道的搞精神控制,搞精神強迫,你們才是真正的被附體,你們已經瘋的不可思議!……」

在我絲毫不為所動之下,她們這種精神強迫又持續了一段時間後,感到毫無效果和沒趣了,便自動放棄而進一步演變為暴力。

(二)黑夜暴行

前前後後我絲毫不為所動的態度令她們大為惱火,惡警鐵青著臉在我面前氣哼哼的示威,猶大們跟在惡警的屁股後面仇恨的竊竊私語。

猶大們的行為狀態常常讓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中國電影中日本鬼子身後的漢奸,我為此驚嘆人類進步半個世紀以後這種人物的再現竟然是那麼雷同、鮮活和生動,歷史的那幅場景就像為了今天的比照而存在一樣,就像時間和空間的折回。讓人悲哀的是現實比歷史更為荒唐和邪惡,比起當年耶穌身邊的猶大,那更是望塵莫及。

這天,結束了一整天的洗腦,又結束了深夜一次次反覆看污衊大法的錄像。我強制自己封閉著的大腦在屋人的睡聲中終於放鬆、清淨了。每天只有這個時候,我的思想帶著我的心是自由的,這時我放開思緒甚麼都想,更多的是想「七.二零」之前沐浴在大法中的那一段陽光燦爛的日子,那一段脫胎換骨而再生的幸福時光。那段歲月有四年多,現在想起來卻覺的是那麼暫短。「七.二零」以後的嚴酷是我所料不及的,眼下的魔難到甚麼時候結束呢?昔日那些手足一般的功友都在哪裏?他們是否也身陷囹圄?他們是否也堅強?想著他們心是輕鬆的也是沉甸甸的。想起師尊卻又不禁淚洒衣衫。

夜深了郝麗華和××起床了,她們仍舊問那無數次問的問題:「張亦潔你到底轉不轉,就讓別人這麼陪你熬,你的善心哪去了?你修甚麼真善忍吶!」郝×惡狠狠的罵著,郝陳倆人都是30多歲的年輕人,共同的邪悟使三人(還有王燕、曾模仿師尊口吻寫亂法文章傳遍勞教所,並傳到團河男子勞教所,非常邪惡)在勞教期間形影不離,也是惡警最信賴的三人幫。我有一種預感,她們會隨時對我動手,前面的失算會使惡警和猶大變本加厲。

果然,這一夜她們在惡警的指使下大打出手。郝X兩人把我從小凳上拖倒在地,扯過一條被子把我整個人蒙住,她們跪在我身上,按住我的頭,用膝蓋緊緊抵住我的面部,我被憋的喘不上氣來,另一人在我身上又踢又跺,不管是哪裏。我使勁掙扎把臉貼在地上,使自己能夠呼吸,用一隻沒有被控制的手護住頭部。

她們一邊打一邊叫著:「打她的附體,打她的精神控制,掀掉她那層殼。你不轉,就你堅定,就你修,別人都不修!」她們瘋狂的踢打著,我的頭和肩一直被緊緊的壓著,無法掙扎和躲閃,臉抵在地上也喊不出聲來。她們踢著背、腰、胸部、腹部,渾身上下的踢,就像是踢一條沙袋。其中一人掀起我一條腿朝下身殘忍的一腳又一腳的踢著,我奮力掙脫以保護自己……

待她們放開我,兩人一起踢打時,我已經沒有了躲避和轉身甚至爬起來的力氣。從始到終我不曾吭一聲。兩個人毆打我的喘息聲、踢沙袋一般的嗵嗵聲一直持續著,那一夜好像走不過去那樣的漫長……

往常巡夜的管班不知要推開門監督查看我多少次,看我有沒有瞌睡,看猶大有沒有偷懶睡覺。這一夜,管班卻一次都沒有開過門。

天要亮了,大概她們也沒有了力氣才停手。後來已成了慣例,只要這邊一打人,管班就無影無蹤絕不會出現。

大半夜的毒打,我沒出一聲,只記的昏昏沉沉被她們倆人拖起來一邊罵一邊往小凳上架,我被打的坐不起來,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不知躺了多長時間,怎麼起來的、起來後怎樣都記不得了,就像失去記憶。而神奇的是當我完全清醒後,我居然哪裏都不疼。

事後我仍以慈悲心如前一般對待她們。後來××頗有悔意並寫給我一封信,我對她說:「我不恨誰,修煉人沒有恨,但我不能理解你們,你們怎麼能聽從和幫助邪惡做這種事情,你們畢竟在大法中修煉過啊。退一步講,即使你不曾修過大法,也不能把同樣一個女性失去理智般的瘋狂毒打、置於那樣一種境地,這是常人都做不出來的事,你人的良知哪裏去了?你們讓人不可思議。要知道強制和惡行是改變不了人心的,希望你好好想一想!」

(三)示威

過幾天就是「國殤日」和中秋節了,二零零一年的「國殤日」和中秋恰在同一天。這幾天又從調遣處又送來一批學員。從惡警的排班上,我感到她們的「轉化」洗腦越來越邪惡。這一年確是邪惡勢力最猖獗的一年。

這天,惡警指使幾個人,突然對我大打出手,過去她們不敢往我臉上打,這次,她們拳擊一般朝我臉上砸來。一會我就被打的鼻青臉腫,我感到臉上的血在麻麻、熱熱的往下流,我以為在皮膚外面,伸手去擦,卻甚麼都沒有,原來那種流血的感覺是在皮下。我感到頭在脹大、臉在脹大。我摸一下臉,臉已經腫的和鼻子一樣平了,上嘴唇腫的向上翹著,兩隻眼睛被打的烏青,兩眼腫的封住了,睜也睜不開。我知道自己已被打的面目全非。

一會惡警通知說,晚飯後全體到院子裏聯歡,並特別指定要我出去。我想,被打成這樣為甚麼還讓我出去?過去,凡這種情況下她們都把我嚴格的封閉起來,今天如此反常,為甚麼?……

突然有人進屋,我聽她們偷偷的、緊張的說:「打的太重了,眼睛都封上了。」「那怎麼辦呢?……」接下來我聽見有人出門。

我睜不開眼,看不見是誰。好一會,出去的人回來悄悄說:「給了一瓶『好得快』,趕緊給她噴」。幾個人議論說,這藥專門用於外傷,噴在傷處能夠迅速消腫,特靈。

她們拿著「好得快」往我整個臉上一頓猛噴,我眼睛被辣的直流淚(從這次打傷和噴藥後,我兩眼視物不清,並出現黑斑影)。一會一隻眼可以睜開一道縫了,漸漸的可以看見物體了。她們一遍又一遍的噴著。這時,我並不清楚她們的真正用意。我所想的是趕快消腫最好,否則學員們見我被打成這樣,她們會產生怕心。所以我沒有阻止她們一次又一次的噴那瓶「好得快」。

其實我是自己看不見罷了,我幾天後照鏡子,一張變形的臉滿是淤血、青腫,整個眼窩、一雙眼皮全部呈紫黑色淤血,口鼻都腫,面目全非,讓我不忍再看下去。

晚上,我被帶到院子裏,坐在指定的位置上。幾個月了,大家基本上看不見我,知道我被單獨非法關押,誰也不曾想我會這副面孔出現在大家面前,大家驚恐的看著我。

我平靜的掃視著那四十米見方的人圈,我發現了不少新面孔,知道她們都是新來的。突然間我明白了,她們讓我出來是為甚麼。她們從來都極少讓我露面,而且從不准我參加任何活動,今天被打成這樣,叫我出來就是拿我示威:向新來的學員示威;向她們認為半半拉拉沒「轉化」好的學員示威;向她們認為假「轉化」的學員示威。我內心中被震撼了,她們真是太惡毒了!太惡毒了!我傷痛卻心更痛!

大隊長焦學先看看大家又看看我,她終於把幾個月來遮遮掩掩背地裏瘋狂「轉化」迫害我的面紗扯了下來,她知道紙裏包不住火,掩人耳目是掩不住的,她露出了窮凶極惡的真本。她得意的、囂張的向大家介紹說:「張亦潔做美容了,她做美容了!」言外之意是你們誰還想做?!

大家的目光一直在盯著我,我早已看到了各種表情。聽著焦的話裏話,我昂首挺胸面對大家,表情堅定而平和,不表現出絲毫不適,我要用我的存在告訴大家:我就是拒絕「轉化」,我就是堅修大法。打死我,也是這一副錚錚硬骨。這一切都算不了甚麼,強制改變不了我的信仰,暴力不能使我屈服!我的存在對大家就是鼓勵,就給大家增加信心。邪惡說「重點人」的眼睛會說話,對!我就用我特殊的眼神回答著每一個有機會和我對視的目光。我用眼神、用微笑和大家互相打招呼、交流著,那種心靈的溝通是任何邪惡都無法阻隔的。

當大家在場內跳舞的時候,我卻心中十分難受,我想她們居然有這雅興。但轉念一想,不對!中秋誰不思念家小!誰會在勞教所裏樂不思蜀!有多少人是死心塌地的「轉化」?!我的精神狀態、我的情緒會影響她們,而我也是學員們關心、擔心的對像。

跳舞中學員們故意轉到我身邊,用眼神向我打招呼,有人偷偷的向我伸出大拇指,我也用眼神呼喚著她們,向她們致意並報以微笑。一個大膽的學員居然拉起我來一起跳舞,我抓住旋轉的瞬間和她簡短講話,告訴她,堅修、翻車、小心××、幫助××、爭取所有人集體翻車……

這還得了!槐(副大隊長)在場內轉著圈的盯著我,吸毒女一看也馬上起來跟著我。我微笑著、利用轉身的一瞬間講話,不露聲色的交談著。我把我的情緒傳給大家,把要表達的堅強意志傳達給她們,我祥和的平靜和微笑,就告訴了邪惡,強制、暴行改變不了人心,她們的示威是徒勞的。

邪惡再也繃不住勁了,暗示吸毒女把我拉下場,她們發現失算了,動機和效果南轅北轍,原本逼我上場念一首歪詩的打算也取消了。

(四)「她能熬,我們可受不了啦!」

熬過一個又一個難耐的白天,又熬過一個又一個漫漫長夜。我已記不住這是第十幾天了。白天黑夜擋著窗簾,門窗緊閉,屋裏昏暗。我的時間概念只是從一天三個小窩頭的到來,知道早午晚而已。

有一天夜裏,我插空偷偷的和鄭傑聊天,希望她能夠在法理上明白「轉化」是錯誤的,她是師父在《轉法輪》中講的山東針織廠的員工,那麼大的緣份使我對面前的她而深深惋惜。唐××年齡比我大,她在「轉化」我和我的反「轉化」中我們曾針鋒相對過,但她倆人的內心還有師父和大法。她倆值夜時,我得以在小凳上閉一會眼,難得的休息一會,巡夜的管班來時便趕緊碰碰我。

在「轉化」的群體裏有幾種情況,一類人在法上明白,知道「轉化」是錯的,因為想去或者承受不住精神和肉體上的折磨而假轉。還有一類人確實被亂了心智,認為「轉化」是對的。還有一類人是徹底走向反面並且「轉化」後助紂為虐惡行累累。

深夜我坐在小凳上,聽著屋裏的酣睡聲,便沉沉的瞌睡起來,猶大郝××躺在床上看著我,以一聲聲的低吼阻止我的困盹。連續多日的強迫不許睡覺,使我白天黑夜經常困的大腦出現空白,人的底氣象被抽空了一樣的感覺,那種滋味無法用語言表達,已經不是睏的感覺了。從人的生理上測算,人多少天不睡覺是生命的極限?尤其在同步遭受精神和肉體折磨時的無睡眠狀態下生命的承受限定又是多少天?有人說:××被熬瘋了。他們也這樣來熬我。

我坐在小凳上不住的往地下摔,摔倒了又爬起來坐好,一會又摔倒了,又爬起來。郝X怕我靠著床幫瞌睡,就責令我坐在四邊無靠的地中間。我摔倒的聲音驚醒了熟睡的猶大和吸毒女而招致不滿,我竭力克制困頓,不影響她們。

天亮了,吸毒的妓女韓續偉(「攻堅」組長)出去找惡警彙報。回來後便又對我發難,咒罵我的頑固不「轉化」、打亂了她們的生活節奏,她越罵越狂暴,掄起巴掌在我臉上不停的抽打,她們這種人為了早日出所,都無條件的為惡警賣命,甚麼事情都幹的出來。

這天替換劉虹的惡女猶大張豔春走進屋來,劉虹因為善待我而被焦X開掉。張豔春看到我,圍我轉了一圈站定,恨恨的罵道:「啊,你就是張亦潔呀,你上網揭露洗腦班,害的多少人不『轉化』,你知不知道這後果有多大?!你困?我讓你睏!我今天抽瞎你的眼睛。」她拿著蒼蠅拍啪、啪、啪朝著我的眼睛抽過來,她不正著抽而是用蒼蠅拍的邊側著抽,專門抽眼睛,她伺機又狠又準的不斷的抽過來,我感受到了那種邪惡,小心的躲避著她。

她曾為修煉人,但她卻是三大隊公認的邪惡之徒。她長期在法制培訓中心做「轉化」洗腦工作,是心狠嘴毒的亂法、謗法、瘋狂「轉化」學員邪惡猶大。我看著她那張臉,黑糊糊一臉疙瘩,充滿邪殺之氣,她的外表竟能如此成正比的反饋心靈。她嘴不停,一邊謗師謗法,一邊朝我揮動看手裏的蒼蠅拍。

她說:「學習班上你不轉,就是要勞教你,你不轉就強迫你轉,把你關進來。你不是能承受嗎,『啪』、『啪』、『啪』,那你就受!看你能受多久。」我不停的閉眼躲閃抽在眼睛上的蒼蠅拍,兩隻眼睛被抽的嘩嘩流淚。一直到她抽夠了、也抽累了,才放下蒼蠅拍。我高度緊張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

冬去春來,蒼蠅拍在我精神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在此後勞教所的兩個夏天中我一見到蒼蠅拍,心中便一陣顫抖,抽在眼睛上、臉上的那種感覺、那幅場景就栩栩如生的躍入腦海,每次我都不由自主的把蒼蠅拍偷偷的從窗縫扔出去。

惡警以為連打帶熬,我堅持不了幾天,可是一天又一天的通宵不眠,卻把惡警和猶大熬的叫苦連天。到第十九天的時候,晝夜的車輪戰停止了,她們所有的折磨手段都使過了,她們困的再也熬不下去了。吸毒女們說:「對張亦潔說啥都白費,死纏濫打都沒用。她能熬,我們可受不了啦!跟『政府』說,不幹了!」

唐建書是我前面提到的較為年長的一位,她經歷了對我十八晝夜的洗腦和目睹了部份暴行,據說那場半夜蒙被毒打之後,她找到惡首焦X,說要退出「攻堅組」,這麼打人要出人命的,她不想承擔責任。不知焦X出於甚麼考慮,還是人心渙散所至,第十九天的時候我又一次被放出來。放出來的環境同樣惡劣,我住的房間是郝、陳、王和兩個吸毒妓女,由她們負責監控我並進行日常洗腦,只是在夜裏,我可以睡幾個小時的覺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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