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驟起於青萍*
很快,這個對國家社會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功法,令最高當權者「不放心」了。據說50多年前那場對知識分子毫沒由來的第一次運動,主要起因於「黨」對於當時的自由知識分子政治上的不放心。一想到建政之後,黨外仍然存在著一批曾致力於在國統區揭露國民黨腐敗的自由知識分子,而他們所一貫宣揚的理念卻是與「無產階級專政」黨文化截然不合的自由、民主、人權,黨的最高領導人畢竟寢食難安,而武訓精神所體現的傳統文化又恰恰和黨的鬥爭文化格格不入,於是武訓便成了替罪羊,被用來統一知識分子的思想。其實這50年來,「黨」又何曾放心過任何一種自由思想!
任何人、任何思想如果在社會上贏得了民心,那就面臨兩條路:要麼同化為「黨」的一分子;要麼被宣布為「黨的敵人」。前一種情況的典型例子可以從中國前奧運名將黃曉敏「火線入黨」過程中看出來。黃曉敏在2004年12月12日的《退黨聲明》中寫道:
「我在1988年漢城奧運會上奪得女子200米蛙泳銀牌,實現了中國隊在奧運游泳項目中獎牌零的突破。回國後,組織上讓我『火線入黨』,實際上,做為一名運動員,我當時只知道訓練和比賽,對共產黨是甚麼我一概不知道,也不關心這個,也不想入甚麼黨……在他們看來,我的這些成績應該歸功於共產黨,應該是共產黨培養的結果。」
如果不可能同化的,那就宣布為「敵人」。即使孔子與其開創的儒家傳統文化也未能逃脫此厄運。很顯然,講究「天命論」、講究「忠恕」、「仁義」,並影響中國兩千年,深入民族靈魂的儒家文化,無論如何是無法同化到格格不入的黨文化中的。上世紀70年代,以「梁效為筆名的政治打手寫作班子就在《紅旗》雜誌上發表《孔丘其人》,把孔子描繪成「開歷史倒車的復辟狂」、「虛偽狡詐的政治騙子」,一系列醜化孔子的漫畫、歌曲接連出世,轟轟烈烈的大批判便開始了。
源自中華傳統修煉文化的法輪功,以真善忍為根本修煉原則,顯然也是與「戰天、鬥地、整人」的黨文化格格不入的。就在最高當權者開始擔心法輪功「與黨爭奪群眾」的同時,一些政治嗅覺敏銳的投機者,已經開始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政治風暴做鋪墊了。其中比較有代表性的是由《紅旗》雜誌推薦為中科院院士的何祚庥。據1998年《人民日報》一篇題為「『兩棲學者』─何祚庥」的報導,何早年工作於中宣部,親歷了批《武訓傳》、批《紅樓夢》,批胡風等政治運動,並「參與了彭真領導的對梁思成教授『復古主義』建築思想的批判。何祚庥認為,這些討論和批判雖然都深刻地打上了那個時代的烙印,但卻使他逐漸領會到甚麼是創造性的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值得一提的是,何祚庥等對著名建築大師梁思成的批鬥,此時早已被視為典型的以政治強行介入學術之爭的思想迫害。何某也許早已淡忘,一代大師梁思成正是在批鬥中氣憤抑鬱而死。然而何某此時似乎仍津津樂道於從批鬥中領會到的所謂「立場、觀點和方法。」實際上,在「黨」需要的時候,「兩棲學者」也可變為「三棲」、「四棲學者」。就在人民日報此文發表前後,熟諳政治風向的何很快就寫出一些針對法輪功或特異功能的批判文章。這其中包括在天津教育學院一家雜誌刊載的文章,以不實之詞指責法輪功,並暗喻法輪功將亡黨亡國,此文引發了天津市無理關押毆打去編輯部澄清事實的法輪功學員,並最終導致1999年4月25日萬人上訪。這時的何某搖身一變,早已從「建築學家」變為對我國傳統文化──氣功修煉深有研究的「科學家」了。
除此之外,1999年6月武漢電視台台長趙致真帶領一班人馬趕赴長春,針對法輪功創始人李先生拍攝了一部片子,即所謂《李洪志其人其事》一片。和當年寫《武訓歷史調查記》不同之處是,這一次像清代籐甲兵那樣遇到壓力就緘口不言的是少數,全國各地有無數法輪功學員主動前去電視台拜訪,陳述自己修煉後身心受益的實情。不過趙某顯然有意無意的把他們遺忘在鏡頭之外了。和《武訓歷史調查記》相似的是,趙致真們這番舉動也可被理解為選擇性的排除不符合結論的事實──因為結論早已存在於調查之先。
批判《武訓傳》的運動能推廣到全國各地,很大程度上得益於極具欺騙性的所謂「調查記」。此文在《人民日報》上分日連載,並被印發至全國機關單位、學校、部隊,組織討論學習,把思想大批判推向高潮。和1951年不同的是,1999年的中國政府擁有世界上數量最龐大的軍隊、武警、公安、勞教監獄系統,以及上百家電視台,2000多種報紙、雜誌、廣播等宣傳機構。這些宣傳機器此時全力開動,為鎮壓法輪功鳴鑼開道。在1999年7月對法輪功的大規模鎮壓開始後,在短短的半年之間,中共媒體在海內外對法輪功的誣蔑報導和批判文章,竟然高達30餘萬篇次,目地只有一個:請你仇恨法輪功!從中央到地方,各級政府、企業、軍隊系統,人人表態過關。中央電視台根據趙致真們提供的所謂「其人其事」電視片,製作了對法輪功創始人李先生進行人身攻擊的同名電視片。此片不但在全國廣泛播出,而且在隨後的所謂「轉化班」中反覆播放,作為對「思想轉化」的主要洗腦武器之一。這部所謂「其人其事」電視片的政治功用絕不亞於批武訓中的《調查記》和批孔子中的《孔丘其人》。
在強大的宣傳攻勢下,轉眼之間,在許多國人眼中,中華數千年修煉文化的核心「真、善、忍」竟成了「欺世斂財」的代名詞。一位網友曾講述了這樣一個真實的故事:她數次從SOHU(搜狐)、SINA(新浪)上發送的求職信都莫名其妙的被服務器退回,她百思不得其解,她的一位朋友是法輪大法弟子,看了她的求職信後,將其中一句話:「具有真誠、善良、堅忍的品德」刪除後,電子郵件才得以「順利」發出。
世界上大多數正統宗教幾乎都有戒律,比如佛教最基本的有五戒,即戒殺、盜、淫、妄語、飲酒;聖經中有「摩西十戒」。戒的目的是通過強制的辦法使人遠離惡趣,逐漸的使人道德昇華。然而黨文化中也有戒忌,其作用卻和一切正教截然相反:中國的網民們都知道大多數聊天室、電子信箱都有過濾禁忌詞。最普遍的比如「真象」、「民主」、「人權」。當一個民族被強制禁戒「真象」、「人權」,甚至「真善忍」的時候,那麼這個民族的未來將走向何方?其實每個人睜開眼看一看不難明白,從上世紀末的「假煙、假酒」到今天的「毒米、毒瓜子、毒奶粉」、「二奶村」,並且這個趨勢絲毫沒有遏制跡象。難怪《九評共產黨》第八評的標題是《評中國共產黨的邪教本質》。
*良知和道義:主旋律中的「不和諧音」*
遼寧凌源市烏蘭白鄉一個法輪功學員乘公共汽車進城,她發現一位老大娘沒座位站在自己身邊,就招呼老大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就在老大娘表示感激的時候,法輪功學員輕聲告訴她:「不用謝,我是煉法輪功的,我師父教我們處處做好人,這是我應該做的。」然而就因為這件小事,被她後座的一個鄉里專門迫害法輪功學員的痞子看到了,他回去後查出此法輪功學員的姓名住址,在十六大前夕帶人去抓捕這位學員。該法輪功學員乘機走脫,派出所封鎖了山道和交通要道,同時到其親屬家搜捕,又雇佣其鄰居監視其家,一經發現立即報告。直到現在這位法輪功學員一直漂泊在外。
在這一次運動中,「黨的主旋律」是確保黨的領導地位的穩定,即所謂「穩定壓倒一切」。在衡量一切善惡的標準的「穩定壓倒一切」的幌子下,殘酷打壓毫無政治目的,教人向善並為具有卓越祛病健身功效的法輪功,也似乎成了合情合理的舉動了。而乘車讓座這樣每一個公民應有的舉動,竟然也成了罪名。
鎮壓初期,為了阻止大批親身受益的法輪功學員進京為法輪功、為師父鳴冤上訪,許多地方的車站、碼頭把法輪功創始人的畫像鋪在地上,凡經過者必須踩著畫像走過去,不踩不讓走,甚至要抓去「轉化」。在許多地方,警察甄別法輪功學員的方式,就是盤問行人,讓人說出法輪功創始人的名字,然後在後面罵一句髒話,罵了才放人走,不罵的當場被抓走。罵髒話、侮辱他人是甚麼樣的行為,問一問三歲的孩子都會知道。然而這一切卻似乎成了理所當然的行為。不過,既然掘墳毀祠都可以坦然行之,還有甚麼下作行為在黨文化中找不到藉口呢?
對法輪功學員進行殘酷折磨的警察未必個個都是冷血動物,或許他們也有妻子兒女。當深夜獨自一人之時,他們的腦海中未必不會對自己的惡行生出一絲絲懺悔。但是黨文化的反覆宣傳,此時發揮了作用:不必自責,你是在為「黨」工作,這是崇高的事業,總得有人為此付出;此時趙致真們的電視片也在幫忙:不要緊的,難道社會上不都知道了你面對的是愚昧無知的×教徒麼?你在幫他們轉化,是為了他們好,再說完不成上面下達的「轉化率」(註﹕指法輪功學員放棄信仰的比率)指標,家人不得喝西北風麼。這些直接或間接的暗示、宣傳,對於偶爾受到自己良心譴責的打手們,總以為找到了原諒自己的藉口,得到些許安慰。
批判《武訓傳》的時候,武訓的一個「罪證」,是曾接受了封建最高統治者清廷賞賜的黃馬褂,因為朝廷、皇帝都是封建統治階級的代表,是應該反對的。這是毛氏理論中所謂「凡是敵人支持的我們就堅決反對,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堅決支持」的一個具體體現。後來學生課本中出現了「寧要社會主義的草,不要資本主義的苗」,又是此原則的另一個翻版。
一個民族失去了歷史文化傳統,便沒了根。黨文化摧毀了中華傳統文化之後,人們早已失去了衡量善惡的標準。今天許多「愛國憤青」崇拜殘殺平民的恐怖分子本拉登,難道不是毛氏原則的翻版麼:因為美國是敵人,本拉登反美,所以就支持本拉登。人們心中本來應有的基於良知和道德的善惡判斷完全被黨文化所泯滅。類似的推理是,因為美國是「敵人」,美國關心中國的人權,所以這一定是不懷好意,是為了抹黑中國;美國國會全票通過188號決議案,支持法輪功學員的人權,因為是「敵人」支持法輪功,所以法輪功「和境外反華勢力勾結」。
不過儘管人們把人權和政治掛上了鉤,儘管人們可以用不關心政治的理由漠視1500多名法輪功學員被迫害致死的事實,人們卻津津樂道於談論伊拉克戰俘的人權──這除了人道主義的因素外,其實更主要是政治因素:因為伊拉克戰俘是美國的敵人,敵人反對的自然要支持。對伊拉克戰俘的人道主義關注自然是值得嘉許的善良行為──可是許多人卻忘了,伊拉克戰俘的人權值得關注,中國人的人權不是也同樣值得關注麼?中國人難道竟然不如伊拉克戰俘,不該享有人的尊嚴和自由麼?
*魔鬼詞典*
共產黨通過幾十年來的「鬥爭」,不但麻木了人們尚存的良知,而且用其黨文化幾乎取代了人們頭腦中原有的中華傳統文化。人類的各種傳統文化,都有一套符合人性的基本相似的善惡觀。而中共的黨文化卻恰恰相反,在這裏我們看到的是這樣一個魔鬼詞典:善的就是惡的,白的就是黑的──因為黨已經定了性了;說謊造謠是必要的,其原因居然是維護「真理」;殺人是有理的,因為是為了實現「人類的幸福」;對於強姦、酷刑、虐殺可以保持冷漠,因為這才是不關心政治的「清高」態度──而這一切推論的大前提,實際上是維護中共統治地位的「絕對穩定」。在這裏,沒有道義、沒有良知,只剩下所謂的「黨性」。
最近海外《大紀元》新聞社的系列社論《九評共產黨》徹底撕開了魔鬼的假面具。當黑白顛倒的底片拿到陽光下沖洗之後,人們會發現原來黨文化中的黑與白正好掉了個。如火如荼的退黨大潮正表明,當人們丟棄了人們心中的恐懼後,又有機會從新找回道德和勇氣。這是一個民族重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