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參加班,好容易等到師父休息了,我趕緊壯著膽子走進休息室,先合十,然後拿出《中國法輪功》一書請師父簽字,師父甚麼也沒說,接過書在扉頁上簽了名並寫上日期,然後把書還給我,我多麼希望師父能跟我說一句話啊!我捨不得走,呆呆的站在那,期待的看著師父。師父還是沒說話,還是那麼慈祥的微笑,還是那樣暖暖的,唯有媽媽才有的目光。
終於到了教功的時候,台上是一位學員在教動作,師父走下台,到學員中間,一個一個的給糾正動作。我呢?根本沒學功,悄悄的溜到師父身後跟著師父走,師父走我也走,師父停我也停,就像孩子跟著媽媽一樣寸步不離,只是不敢伸手扯師父的衣角。也許師父知道身後有人跟著吧,只過了一小會兒,師父就站住了,我也趕緊站下,師父轉過身,低頭看見我就笑了,還是沒說話,可我分明看見師父的眼睛在問:「有甚麼事嗎?」我怔住了,是呀,有事嗎?沒事呀!可師父在等我回答呀,於是我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師父,我怕……」,師父又笑了,用手裏拿著的紙捲拍拍我的頭輕輕的說:「不怕,不怕……」
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那是一段多麼寶貴的時光,並不懂得「不怕」這兩個字的分量。
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二日,當我從電視上看到法輪功被中央定為所謂的非法組織的時候,連夜趕往北京,火車跑了一宿,我坐在車廂連接處的角落裏哭了一宿,因為我知道師父是冤枉的。
後來我再次進京證實大法被抓,在派出所裏煉功,當警察用電棍電我的時候,我真的有點「怕」了,這時,我聽到,不是聽到是感到一個親切而又嚴肅的「聲音」對我說:「師父不要你承受很多,只是去你的心,有一顆心不去都修不成啊!」我怔住了,那親切的「聲音」又一次對我說:「師父不要你承受……」我站起身,心裏一念非常堅定:「就是死了,也要跟師父回家啊!」我又舉起雙手接著抱輪,身後又是電棍,當鑽心的一擊過後,我忽然感到似乎有甚麼覆在我後背,儘管電棍「叭叭」響,但我已沒有一絲感覺了,頓時,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因為我知道是師父在替我挨電棍!是師父在為我承受啊!我忽然明白了,為甚麼在天安門我被打得鼻青臉腫。卻一點也不感覺疼……師父!師父啊!我哭啊,哭啊,心裏默默的喊著:「師父!師父……」耳邊似乎又響起了囑咐我時那輕輕的,但卻響徹整個宇宙的聲音:「不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