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99年7.20,我正在出差的路上,看到電視中對大法的誣蔑,我氣滿胸膛。尤其看到燒書的鏡頭,風一吹,正好師父的照片露了出來。回想這個鏡頭,我在路上哭了好幾個小時。應該怎麼做呢?我把海外講法看了一遍,我知道了,做為一個修煉人,就應該走出來證實法。和海南同修交流後,更堅定了我的想法。那時他們深入到各個鄉鎮,與同修交流。我想我雖然只是一個普通學員,這時也應該這樣做,要把被如山惡浪弄散了的同修喚醒。我從海南站拿了許多明慧材料,過海峽,風浪中我流著淚讀完了同修為證實大法可歌可泣的故事。
回到本地,我先去找了輔導員,和他一說,他說我的話不能打入人心,因為我還沒參與過證實大法,我一下啞口無言。確實,一個真實的經歷,用最平凡的語言講出來,也會讓人感動。晚上,我接到兩個海南同修要來我們這兒的電話,我很高興,是師父安排了這一切。一個星期內,我們組織了幾十場交流會,最晚到深夜一點,最多時上百人。感謝海南同修無私的付出,迷惘中我們找到了自己的路。
本打算組織一個大型煉功活動,但由於許多同修被抓被迫擱淺。我和愛人早晨煉功挨了打。這時海南同修已經去了北京,我和愛人也決定進京上訪,這是我們這一生第一次踏上北京。該去哪上訪?我們決定先去天安門。廣場上有許多同修,華燈初上,我們在廣場上圍坐一圈交流。有許多同修生活很困難,是借錢進京的。這時警察來干涉,我想我是來上訪的,不能就這樣被帶走啊!我們轉身走了。以後幾乎天天去廣場,誰是同修,互相看一眼,一笑就明白了。同修可歌可泣的故事太多了,有一個吉林的大姐拿了一萬元鑽玉米地走出家門,一路資助同修,到京後只有身上一條沾滿灰土的裙子和五百元錢了;有雙目失明的老母親和兒子,有一家六口三代人都來了的,目的只是為大法鳴冤。吃的是饅頭鹹菜,睡的是水泥地,物質生活極度匱乏,精神卻無比充實,全國各地的同修都有,一起學法、煉功、交流。有一個武漢的小女孩不到四歲,吵著要跟媽媽進京上訪,姥爺和舅舅追到火車站,小女孩說:你們要拉我下去,我寧可跳下火車。回想那兩個月,是我一生中最艱苦,可也是最充實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每天警車都呼嘯著跑來跑去,不斷有同修租住的房屋被抄,房東為保護我們躲避警察搜捕,鎖上門深夜才敢回家。有一個帶孩子的女同修,房東很困難,又被警察罰了五千元,別人都被抓了,她東挪西借了五千元給房東,修煉人不能讓常人受損失啊!有時交流大家探討:我們是為上北京學法煉功的嗎?忘了我們來上訪的初衷嗎?可信訪辦已變成了抓人辦,道路兩邊全國各地的警車綿延幾百米,黑壓壓的都是警察,路該怎麼走呢?
這時邪惡之首在法國費加羅報越權給大法誣蔑定性,許多同修都哭了。廣場上警察隨意地翻包,搜查,一天抓走了幾十人,我們決定第二天上訪。這時我愛人因為和武漢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去信訪辦找警察要書,已經被抓了。我在離信訪辦幾百米處就被警察攔住問是哪的,我如實報了地址,馬上本地警察就來了,說:可抓著你了,你怎麼才來?(我剛到北京時給單位打了一個電話,說我到北京為大法上訪來了,單位馬上報到市裏,也派了車到廣場抓我,把我單位另一個同修抓走了。)
我是公安局長親自押走的,兩輛車五個人,兩副手銬,晚上睡覺就銬在暖氣上。一路上看他們揮金如土。局長跟我說:「你要再進京,我拿槍崩了你。你們一億人(他也不相信官方電視宣傳的只有兩百萬人修煉),我們一億人一個對一個,中國也就才少兩億人。江××的手提一提,我們這張網就得動。」
夜裏我被送進看守所刑拘。這都是些甚麼人呀?殺人、放火、搶劫、綁架,這是關押重刑犯的勞動監區。每天一起來就不停地幹活,還要被毆打責罵。我無法理解,我在家聽父母的話,在單位聽領導的話,歷來都是三好學生,模範標兵,外號叫「老黃牛」,只為說幾句真話,就要和殺人犯關在一起嗎?我年邁的父母來了,看著心愛的獨生子戴著手銬,剃著光頭,一臉亂糟糟的鬍子,哭得都要昏倒在地上了。
我愛人回來被送到戒毒所,我被刑拘,一遍遍地提審。後來身份證被沒收,戶籍也被取消了,片警揚言要把我「開除出地球」。
因為做的不好,我決定二次進京,彌補自己給大法造成的損失。跟同修交流時,被別人聽到,告訴了我的父母。我的母親從外地坐火車連夜趕來了。到單位看到我,長出了一口氣,生活在中國的人,都知道在這個政權下說真話的下場,晚上母親和我談,我不肯同意她提出不准我進京的要求。她氣得打我,幾十年沒犯的抽風病也犯了。接著的兩天,母親不吃飯,以絕食相威脅。我和妻子晚上出去,我扶著她的肩足足哭了一個小時。我很愛我的父母,我是個孝順的孩子,看母親憔悴的樣子,我肝腸寸斷。我不求她能有岳母刺字那樣的精神境界,可面對邪惡的造謠、虐殺,人們都選擇逃避的話,人間那股浩然正氣何在?公理何在?我們的民族,我們的國家還有希望嗎?做個好人為甚麼這麼難呢?這時父親也打電話來,說我要去就斷絕父子關係,並要賣掉我的房子。幾天後,母親讓步了,說她要回去,並說父親生她的氣,從家裏搬走了。我含淚送走母親,已是身無分文。我把壓箱底的那幾張日元拿出來換了六百元錢,上京的路費有了。
這時妻子已懷了幾個月的身孕,我們決定帶著肚裏的孩子一起去。走的前一星期我們去火車站送人,去北京的火車車廂門口都站一個警察,不罵大法不許上車,老百姓怨聲載道。我們走時車站卻清清淨淨,一個警察也見不到了。到天安門廣場後,遇見了一個上海的大嫂,原來癱在床上,學大法後都好了,昨天她去信訪辦,警察抓住她,車到半路把她扔下了。今天她又來了廣場,我們決定一起抱輪。手舉起來剛一會兒,幾個警察老遠跑過來,一把把手打下來,嘴裏嘟嘟囔囔:還煉!還煉!警察讓我們上遠處的一輛警車,他們走在前面。這時一個素不相識的同修在我們身後喊:是為證實法,不是為被抓。我聽在耳裏,一時還無法理解她的話。不過為甚麼要跟警察走呢?於是我一手拉一個,三個人轉身往回走,就這樣走出了廣場。
回家後真有一種死裏逃生感覺,同時一顆人心也逐漸滋生,覺得達到標準,不想再做甚麼了。這顆心使我很快又將面對新的魔難。
有同修要做資料,我們就把自己結婚的新房給他們做資料點。這兩個同修都是非常堅定的大法弟子,帶著一個一歲多的女兒(順便說一下,女同修經歷了本地教養院殘酷的迫害後又被送到馬三家,無論甚麼樣的手段,都沒動搖她一絲一毫對大法對師父的正信。做資料沒錢,她急的要拿自己結婚的首飾去當)。我要出差,回家準備了些資料準備路上撒。就在這天,警察來抄家,原來同修定個原則,外人一律不帶來,可由於工作繁忙,人心浮動起來,同意一個熟悉的同修過來。結果她又領一個人。這個人出事了,供出了資料點,我們三個人都被抓了。幾萬元的設備、材料、大法書籍,在派出所堆成了一座小山。在此我也希望現在做資料的同修,重視人中的安全問題,訂下的原則輕易不要改變,不然這可真不是我們個人的損失啊!
這時我已經理解了監獄不是修煉的場所,可是我悟偏了,為了不進監獄,我玩起文字遊戲,說了妥協的話,助長了邪惡。問我資料點的事兒,我就說不知道。這時家裏找了人疏通,同修也把責任一肩承擔,我被放回來了。
幾天後,突然之間,我悟到自己又錯了,我想用常人的狡猾、模稜兩可的話欺騙邪惡,其實欺騙的是我自己,這正是我那顆安於現狀,不思進取的心造成的。資料點沒了,我就自己設法打印,做條幅,做標語,頂著風雪和妻子一起出去張貼。可無論做多少,我都覺得無法彌補給大法造成的損失。我用十天時間背了一遍《轉法輪》後,決定再次進京。
這時的天安門,充滿了血腥和暴力。警車一排排足有幾十輛,剃著平頭、叨著煙捲的警察、便衣一群一群的遠遠多於遊人。從我到廣場那一刻起,每一分鐘都有幾個大法弟子同時打出橫幅。人群隨著警察不停地跑來跑去,廣場上迴響的是「法輪大法好」、「還師父清白」、「法輪大法是正法」震撼寰宇的呼聲。警察瘋狂地撲上去搶橫幅,把大法弟子摁倒在地,拳打腳踢。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被警察打倒,一個惡警從遠處跑來,狠狠地一腳踢在老人頭上,老人立刻就一動不動,被他們拖著扔到車上去了。一個遊覽的婦女帶著孩子走過,孩子天真地問媽媽:媽媽,警察叔叔為甚麼打人呀?我站在那裏,看著這些不畏強暴挺身而出和平抗爭的同修,我的淚水奪眶而出。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無法想像出它對人心的震撼。以後的日子裏,每當想到那天的情景,我的淚水就會湧出。
我坐下來打坐,警察立刻就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拖上了警車。天安門嚴得森嚴,廣場上的人稍有動作,立刻就會被幾個人同時撲倒,大法弟子撒的傳單,警察都是用百米衝刺的速度去追。
我一上警車,看到車廂裏斑斑點點的都是血跡。一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小警察,戴著皮手套,對我旁邊的學員劈頭蓋臉沒命地毆打。進了天安門派出所強行搜身。一個女人坐在那說:我是信訪辦駐派出所的代表,你們是哪的,有甚麼話可以對我說(註﹕這只不過是一個騙局,一說立刻就會被本地駐京的警察抓走)。沒有人理她。後來被帶到後面的小胡同裏,已經有許多同修在那,一有同修來,大家都鼓掌。我們一起背《論語》,背《洪吟》,兩面的牆上也寫滿了大法好之類的標語。在去看守所的路上,大家爭先恐後地給押車的保安講真象,一個大姐領著十歲的女兒,警察問她姑娘:小孩,你也煉嗎?小姑娘堅定地說:我煉。警察一拳就把孩子打得鼻血長流。到看守所後,因為不報姓名,我們都被編了號,我是五千多號。
在牢裏,犯人跟我講,以前他們屋有一個煉功的老人,七十多歲,因為絕食,管教讓牢頭整治他,結果把老人活活打死了。為了掩蓋罪行,警察搞了一個營養不良的證明讓所有的犯人簽字。他說我不想簽字,可我又不敢,最後二十幾個人都簽了。有的犯人說,我們屋來了一個煉功的小伙,管教讓他們問出姓名,他們晚上一小時一換人,打得他都沒了人形,手也打斷了。他說我們要不打,警察就要整我們。
我是這個監室被綁架進來的第九個大法弟子,我可以隨意地學法煉功。牢裏的環境極其惡劣,三九天只能睡在水泥地上,人都插花式立刀睡,腿被另外兩個人的肩壓得生疼,一起夜就回不到自己的被窩了。喝的是爛菜湯,吃的是窩窩頭。對於做得好的大法弟子,這些犯人也是打心眼裏佩服。三伏天時有個大法弟子打坐,他們打了冰涼的井水從頭澆下來,大法弟子紋絲不動。還有一件事,管教禁止他們講,就是一個大法弟子戴著手銬,晚上要煉功,一掙開了,第二天警察換了一個銬子,一掙又開了,這回警察拿了一個最難解的銬子,跟他說:你要再弄開,我就放了你。結果他又掙開了,警察也真的把他放了。
由於每天都有大法弟子被綁架進來,經常能聽到高呼「大法好」和警察滿院子追打辱罵大法弟子的聲音。在牢裏,也經常能聽到被灌食者的慘叫。看守所有一種刑具,中間是眼,兩邊是釘子,把嘴撬開,一搖把手,釘子就向兩邊走,就把嘴撐開了,從中間的口裏塞一根膠皮管到胃裏灌食。後來牢頭求我說:你說了吧!你再不說,管教就要整我了。從那時起,讓我從早到晚面壁罰站。不斷有國安來提審,打罵是家常便飯。後來欺騙說:今年北京不留人,讓家鄉的警察朋友來接,就可以讓你們回家。我心中放不下生產的妻子,相信了他們的鬼話。臨走前,牢頭好心讓我洗了個冷水澡,時值三九,能在這裏洗上冷水澡就已經是優待了。就這樣我被送回了家鄉。
我先被關到戒毒所,一天七十元,每天都有同修從北京或火車站被送到這兒。一個六十五歲的老軍人、老黨員講了他在北京的遭遇。惡警給他上電刑,將兩根電針深深地扎進腿裏,通上電幾個人都按不住,直往上跳,現在他的腿上還留著兩個針眼。有被扒光衣服埋在雪裏用鐵鍬拍。國安就跟我講:說吧!上一批人不報姓名地址,送到遼寧的教養院。今年冬天多冷啊!扒光了在外面一凍,不都說了嗎?聽沒聽說煉功被扒房子的嗎?我在戒毒所呆了兩個星期,家裏交了一千多元錢,派出所罰了一千元,610罰了五千三,這還是少的,一個還在哺乳期的女同修,一下被罰了兩萬。
在戒毒所的最後一天,我見到了自己尚未滿月的女兒,看著熟睡中孩子紅撲撲的笑臉,我只有在心中默默地祈禱:孩子,原諒爸爸不能盡到撫養你的責任吧!這個世界上,不能總是讓謊言橫行啊!
後來送到看守所,這是我第三次被刑拘了。讓我高興的是,我終於見到了同修。以前一個號裏只有我一個大法弟子,這回有三個,因為這個號筒關了一百名弟子,有的屋都關了六七個。先來的大法弟子做的很好,不斷給犯人講真象,他們都明白了。電視演自焚,號長不相信;演馬三家如何好,他笑得前仰後合:我打了七回罪了,甚麼沒見過,馬三家拿棒子隨便可以打死人(註﹕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大法弟子在馬三家被用洋鎬活活打死),有大法弟子被用床板將後背打爛生蛆,一脫衣服蛆蟲呼呼往下掉,羅幹在馬三家蹲點期間,更發生了慘絕人寰的十八位女大法弟子被推入男監的悲劇),騙誰啊?在這個號裏問一句:法輪功好不好?犯人齊聲答,好;出去煉不煉?很多人都說回去也煉。有的犯人走時還給大法弟子鞠躬致謝。
更大的魔難來了,我被非法勞教二年。一進教養院,先被送到「新收」,由於大法弟子佔了一半多,教養院就安排每兩個普教中間夾一個大法弟子。在凳子上由早坐到晚,一天只允許上四遍廁所,不許說話,不許洗手,不許洗臉,不許換衣,不許喝水,只是臨睡前給一小缽水,還規定晚上不准起夜,有的人還是尿了床,上廁所大便兩人一個蹲位,四防喊一二三就得起來。帶來的被褥不准用,要用不知道多少人蓋過的髒被,而且還得兩人一床被。「新收」到處是蝨子,這些蝨子就是大隊專門養著用來體現政府專政的威力的。每個人身上都生滿了蝨子,衣服一撩開,白花花的都是蟲卵。有時還要承擔繁重的體力勞動,挖溝,鋪線。十幾天就生了疥瘡,奇癢難耐。兩個月下來,身上的內衣,襪子髒得都能站住了,臉上一層黑灰,人蒼老得像四五十歲。
這時從馬三家來了猶大組成的幫教團,這些人已在她們自欺欺人的謊言下喪失了最基本的人性,對昔日的同修採取的是「小燕飛機」,「蹲地磚」,毆打加電棍的殘暴手段。一個同修被逼噴氣式,惡人還把自己的腿搭在他的脖子上壓。和我談話的人問我:有些人連師父的法都背不下來,你背一段吧!我背了一段《轉法輪》,我說你也背段法給我聽聽,她背不出。從北京到教養院,每天我就是不停地背法,多艱苦的環境下,我都覺得是快樂的,心中充滿了法,一切的謊言就會不攻自破。
這時傳來了專門關押法輪功學員的男隊開始強制洗腦的消息,參與的四防都得到了減期半個月的獎勵,甚麼老虎凳、電棍、狼牙棒,應有盡有。管它呢!有師在有法在,怕甚麼?可真到了那個邪惡的環境,我才看到了自己真實的心性體現。
一到男隊,我們二十幾個人立刻就感受到一種陰森森的恐怖氣氛,令人窒息。隊長、四防都如兇神惡煞一般吼聲如雷。兩個四防架著一個大法學員,走廊裏是堆得像小山似的麻袋包,大法學員被反剪著雙臂,拖拽著磕磕絆絆地到每個班級感受氣氛。所有被強制「轉化」的人全部被迫起立,被迫念罵師父罵法的「三句話」,整個大樓迴盪著這邪惡的聲音,此起彼伏。回屋後,所有人全部軍蹲,一會兒腳就麻了,撲通撲通地不斷有人摔倒,後改為下跪,腰板挺直,手裏還必須舉著「三句話」的標語。隊長、四防不斷走來走去,走到誰跟前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不斷有人被拖走,帶到樓上的刑訊室上刑,慘叫聲不絕於耳。屈服了的人,就拖下來回屋裏,當著大家的面念「三句話」,謗師謗法。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還剩下我們八個人,隊長說:跪一宿吧,明天來收拾你們。
晚上隊長來巡視,有大法弟子給他講真象,隊長一聽勃然大怒:敢給我講大法!拿起電棍,又是一頓瘋狂的毆打,有的人被打得嘴角鮮血直流。還剩三個人時,人的怕心已經膨脹起來,我也違心地屈服了。
寫「三書」只是開始,為了達到從精神上徹底摧垮我們的目的,我們被要求每天寫五十遍「三句話」,這些話被寫在黑板上,每到整點念十遍,從早到晚由班長(所謂的洗腦骨幹)領著唸誣蔑大法的材料,看錄像帶,辦學習班,辦講座,電視中一演誣蔑大法的節目,必須觀看,看後要講座寫感想,每週必須寫思想彙報,字數不能低於一千字,其中必須包括「三句話」,寫得他們不滿意,就要被批語甚至被體罰毆打。強制幾個學歷較高的人寫三千字以上的揭批,寫不出就處罰。寫好後告訴要開現場會,而且要錄像。這幾個人當時就傻眼了。開會那天,黑板上寫著斗大的「現身說法」,被迫妥協的人輪流上去念稿。頭兩個人一上去,讀不上兩句話,已經哭得泣不成聲。那不是我們的心裏話啊!師父賦予了我們一切,讓我們從危險的道德崩潰的邊緣回升,讓我們重新擁有了健康,擁有有了做一個好人的快樂。可今天,由於自己放不下的執著而被違心地所謂「轉化」,說著污辱師尊的話,那種感覺就好像當著千萬人的面被剝光了衣服強姦一樣啊!
「生死非是說大話 能行不行見真象」(《心自明》)。我們心中清清楚楚知道是非善惡,可我們卻違心地做著我們寧可死去也不願做的事。捫心自問:自己還夠個人嗎?還有人格嗎?還有尊嚴嗎?還有點人味嗎?多少回晚上睡覺,我們蒙頭痛哭。後來我們知道旁邊的班是嚴管,是十幾個從酷刑中昂首挺胸堂堂正正闖過來的金剛。
每當他們從我們門前走過,我們是用一種怎樣的崇敬、羨慕甚至嫉妒的心理去仰視他們啊!這才是真正的大法弟子啊!儘管他們每天還在遭受殘酷的迫害,儘管他們遍體鱗傷,儘管他們步履蹣跚,但他們高昂的頭顱,堅定的眼神,蔑視一切殘暴的氣概,讓我們心中怎樣的羞愧啊!
惡警為了撈取名利,強迫我們送錦旗,寫上「春風化雨」之類的鬼話,以減期為誘餌,逼迫生活都很困難的人的家屬送錦旗,還假惺惺地舉行了一個盛大的授旗式。大隊部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錦旗。有誰知道這些旗是怎麼來的呢?這每一面旗上都浸滿了我們的鮮血和眼淚啊!還強迫我們唱「為了誰」等歌頌惡警的歌曲,以至今天我一聽到這些歌就噁心得想吐。
為了達到迷惑世人的目的,惡警讓大家排節目,在電視台演出,惡警叉著腰站在過道上,每一個節目結束,就大吼著讓大家鼓掌,後來甚至想組織合唱團,每週六、週日到社會上的夏日廣場晚會演出污辱大法的節目(後由於大批大法學員醒悟被迫取消)。僅僅自己被所謂的「轉化」還不行,還必須去給別人洗腦,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在無底的深淵中越陷越深。
而那些極少數真正放棄了真善忍的人已開始魔變。為取得隊長的信任,抽煙、喝酒、罵人、打人,用法輪功學員的鮮血鋪著自己出去的路。
(二)
女隊一位可敬的同修,就是被這些猶大配合惡警活活打死的。那兩個月,我們渾渾噩噩。我也不再背法,因為一想到大法,我心中就會刺痛。我還配修煉嗎?我有何面目去面對師父和同修啊?
我的父母聽說我被所謂的「轉化」了,老遠從家鄉趕來。面對雙親,我無言以對。父母走時,流著淚不停地鞠躬致謝。我只有在心中無聲地吶喊:爸爸媽媽,你們知道這些道貌岸然,披著警服的禽獸都對你們的兒子做了些甚麼嗎?他們都是殺人的劊子手啊!隨著不斷地有大法學員被綁架進來,經常地我們能聽到樓上(為掩人耳目,四樓的窗戶都被惡警用屏風堵死,他們也知自己做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大法弟子受刑時的慘叫,有時直到深夜。聽著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聲刺痛自己的心。難道就這樣一步步被他們逼瘋嗎?一個背叛了大法的人,真正生命的處境不是已經在極度危險的邊緣了嗎?邪惡為了試探他們的「工作」成果,搞了一次不記名考試,幾個在試卷上答李洪志是我師父的學員,被揪鬥到全大隊面前檢討,包括一個因不堪迫害而摔斷雙手的學員。在邪惡的淫威下,失望和無奈的情緒籠罩了整個大隊。
這時師父的新經文《大法弟子的正念是有威力的》突破層層封鎖傳了進來。手捧師父的法,我們都被極大地震動了。法能破一切執著,法能正一切人心。那時還沒有正法口訣,我們就自己意想著用功能去鏟除一切邪惡。新的希望又重新升起,一股勃勃的生機在暗中湧動。每一個人都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衝破重重阻礙,重新回歸正法的歸途。一下做不到,我們就從一點一滴的小事做起,抵制邪惡。
惡警察覺到我們情緒的變化,讓我們從早晨四點多坐馬札,雙腳並攏,挺胸抬頭,手背在後面,一直到晚上休息。這時有大法弟子率先站了出來,聲明高壓下所說所寫的一切作廢。惡人極度恐慌,發誓寧可把人打死,也絕不能讓他們反彈。惡警叫囂: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往前走,誰要是往後退,等著他的就是電棍。聲明的同修被從班裏拖走,半天後送回時已是遍體鱗傷。一個同修被打得吐血,一個被電得滿頭滿脖子的水泡。耳朵看不出形狀,比原來能大了兩倍。還有一個同修被打得雙腿積液,腫脹得嚇人,皮膚好像透明的,吹彈得破。幾天後雙腿就變黑紫了。同修疼得一個月無法睡覺,那麼堅強的漢子,眼淚直流。由於無法行走,上廁所只能由別人攙著,墊上凳子才能方便。惡人怕擔責任,找大夫給看,大夫說必須手術,惡人不同意,說他的腿是風濕。這時,全大隊不斷有人站出來聲明,惡人忙得焦頭爛額。為撲滅我們的希望,惡人決定對嚴管未被所謂「轉化」的同修下最後的死手。
這時傳來女隊打人致死的消息。還有兩位同修,被迫害致一死一瘋。
當聽到同修出事的消息,我呆呆地坐在那兒,眼淚上不住地流淌。他們都是我很好的朋友啊!想起他們的音容笑貌,歷歷還如在眼前,可一個鮮活的生命,卻已經不在人世。想想自己。做夢夢見隊長的電棍像燒紅的烙鐵,自己嚇得心撲撲地跳,比比同修,不該羞愧得大哭嗎?還有甚麼人心不能放下呢?
從那一刻起,我下定了決心:聲明!作廢一切不符合大法的言行。全大隊大部份弟子同時抵制考試,幾乎在同一時間交出聲明,我也用筆第一次寫下了我心中真實的感受,隊長看後扔下兩個字:很好,就走了,最作惡多端的幾個惡警也被限期調離了大隊。三個多月以來,我第一次呼出了胸口積壓已久的悶氣,我終於覺得天還是原來那麼藍,我終於覺得自己又挺直了腰桿,重新活得像個人樣,因為我又有了一個自由的精神,因為我又可以堂堂正正地說:我是法輪大法弟子。
這裏我也想向海外的同修致謝,由於迫害消息及時在明慧網上發表,許多海外同修紛紛給惡警打電話。有一次,我們班的隊長鐵青著臉站在前面講:我今天接了幾個恐嚇電話,話音沒落地,電話又響,他出去接電話,回來陰森森地說,我又接了一個恐嚇電話。為此惡人接連換了幾回號,可不論他怎麼換號,海外弟子的電話還是能時時打進來,也感謝那些在外面的功友,和我們一起發正念,並把師父最新的講法和經文源源不斷地傳進來。無論邪惡怎樣封鎖,我們的同修用大法賦予的智慧,不斷開創出一條又一條渠道。也感謝那些在接見室外面牆上大書「法正乾坤,邪惡全滅」的同修。雖然我們花錢辦了接見證並沒見到親人幾回,但看到這正法口訣,我們心中都升起無限的力量。
師父在《轉法輪》中講到周天,我們是百脈同時打開,百脈同時運轉,我們全球的大法弟子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我們在各自的環境中踏踏實實地做好師父要求的三件事,學法,講真象,發正念。
邪惡是不會甘心失敗的。十幾個他們認為最難啃的堅定大法弟子被送去條件更為惡劣的魔窟加重迫害,並最終導致一人死亡。絕食的大法弟子被下放到各大隊或小號隔離關押。大部份弟子的環境雖然比以前相對寬鬆,但另一種形式的迫害卻來勢洶洶。
當我被強制「轉化」時,身上的疥瘡差不多好了,這時這種身體上的迫害又重新開始猖獗。我後背上生了一個碗口大的瘡,睡覺無法仰臥,兩個月後破口,足足流出一大碗牙膏似的膿血,雙手長滿幾百個膿瘡,心跳高達一百二,每天睡二、三個小時,吃很少的食物,人迅速地虛弱消瘦,一走路身上的死皮嘩嘩往下掉,走不上一百米,身上的衣褲就被汗水濕透,每天的工作就是不停地撓,直到抓爛流血,指甲都被一層厚厚的膿血蓋住,每次洗完澡,身上就好似有萬把鋼刀在鑽,這時我才真實地體會到了甚麼叫生不如死。如果不是一個修煉人,我無法想像怎麼走過這段日子。有疥瘡嚴重的同修,十個指甲都爛掉了,全大隊幾乎百分之百都生了疥。就是這樣,惡人還要迫害,以治病為藉口,將人雙手銬在鐵床兩個床沿上,無法活動,無法翻身,名曰睡死人床,大冬天不給被褥,一銬很長時間,頭上還戴一個拳擊手戴的頭套,很快頭皮、耳朵就潰爛了,黃水直流,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惡臭。
由於大隊不斷地分班,我又接觸了許多弟子,他們受的迫害,我也簡單說一說:上老虎凳,兩根皮帶綁腿,腳下墊二十四塊床板,直到皮帶崩斷;扒光衣服,綁在床上,潑上涼水,十幾根電棍齊上,專電敏感部位,嘴、耳朵、腋窩、手心、腳心甚至生殖器、肛門;把人按進水桶中嗆;用皮帶勒住眼睛,嘴裏塞上臭襪子、爛拖布,再用繩子勒住,扒光了衣服毒打,還強迫別的弟子看,小便吊水瓶;腿雙盤用繩子長時間捆住;嘴堵上鼻孔塞兩支點燃的香煙;用燈烤熟屁股;對絕食的弟子強迫灌大量白酒,有人牙被撬掉;用筷子在絕食弟子嘴裏亂扎,鮮血濺得到處都有是;一個惡警對絕食的大法弟子說:再絕食,把你牙都撬掉,反正你也不吃飯,要牙也沒用。這不禁讓我想起《紅岩》中的一幕:渣滓洞中的犯人為抗議獄卒打死人集體絕食,監獄做了紅燒肉勸大家吃,可今天的教養院,邪惡遠超渣滓洞。嚴管班每天四點到半夜十二點都要幹繁重的體力勞動,一天只允許上兩次廁所,有些老人就拉尿在褲子裏,把大便都坐成了餅。至於「小燕飛機」之類的刑罰,那是家常便飯。有的學員被電得沒了人形,連認識他的警察看到都哭了。
後期條件稍稍改善,大家就加緊學法交流,給四防、管教講真象,每天整點發正念,隨著另外空間的邪惡被清除得越來越多,環境也一直在漸漸變化。明白真象的管教、四防越來越多。我們雖然一天二十四小時生活在監控下面,但已經可以集體學法,每天一幹活就由大法弟子背或念師父的法,各個班也突破大隊的封鎖,利用各種渠道建立了聯繫。在那時,我把師父7.20以後的所有經文,大部份的海外講法,全部背了下來。每天除了整點發正念,就是背法。沐浴在法光之中,一切都變得輕鬆。雖然還有少數的惡人在興風作浪,雖然局部的環境還很惡劣,但我們已真切地看到了邪惡被消滅得所剩無幾,正法已日益接近成功。回首這兩年多非人的日子,正是師父的法給予我無窮的力量,讓我闖過一道道難關。
後來又傳出到期的大法弟子將直接由公安接走送洗腦班的消息。師父說:「就是按照大法正法的要求去做,就不承認你歷史上安排的那一切,我包括你舊勢力的本身我都不承認,正念很足就能排斥它,就能否定它的安排。」(《2002年美國費城法會上講法》)
不承認舊勢力的一切安排,大家發正念清除迫害,所有到期的弟子都堂堂正正地重新匯入正法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