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漲潮回,日出日落,太平洋那麼寬,她連接了黑夜與白天,她連接了西方與東方,然而寬寬的太平洋,卻隔不斷我們的心,我們彼此的思念,日日相聚。再遠的距離,也不過是一張機票,一個電話,一張生日卡。分別的日子越久,見面的日子越近,在我們彼此的思念中,太平洋只是一個忠實的觀眾。
然而夏夜的一個傍晚,黑雲壓城,太平洋波浪充天,海鷗再也飛不過天塹,我的心遺失在臨海的懸崖,不想回來。日夜尋覓的眼光,在黑夜與暴雨中,遙望著家鄉的方向。然而再也沒有了去時的路,也找不到掛念的人。淚雨紛飛,紛飛的思念,落進了深深的太平洋。
在海的那一面,那一塊古老的土地上,一切的變化發生的那麼快,一夜之間,爸爸媽媽被鐵門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
那是監獄的鐵門,窄窄的鐵門,卻寬過了太平洋。
我從此看不到,聽不到,盼不到我深愛的雙親。
爸爸是一位物理教授,卻通曉琴棋書畫,他天性豁達善良,別人的困難總是他自家的事,媽媽獨愛吟詩賦詞,性情豪爽,一雙巧手變換無數腐朽為神奇,是我心目中的才女,爸爸媽媽就像是一對神仙眷屬,早已年過半百卻依然享有童真的快樂和成熟的悠然。在這個無比寬鬆溫馨的環境中長大的我和他們似朋友多過兒女。正如一首歌中唱的,我們快樂著彼此的快樂。即使八年前我來到了紐約,我們一家仍然是天涯如咫尺。
不久,爸爸媽媽接觸到了法輪功,他們驚訝於修煉的博大精深,做人的目的就是返本歸真,他們更加嚮往遵循真善忍的人生,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爸爸媽媽在人生路上再一次攜手,決心永遠修下去。我一度詫異於他們的選擇,一邊也悄悄研究起法輪功,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原來是如此美好的功法,不但祛病健身,還可以淨化心靈,不知不覺中,一個人從裏到外都變得美麗年輕!我們的心又一次越過了寬寬的太平洋,溶在了一起。
那段短暫的日子是我們生命長河中美麗的回憶,爸爸媽媽的身體得到了極大的改善,照片上他們年輕了,也更加愛笑了,他們的心向所有的人敞開,竭盡所能的幫助著認識與不認識的人,爸爸媽媽學會了用更高的標準來要求自己,所以他們的朋友越來越多,我們的家庭也越來越大了,太平洋上空充滿了我們的歡聲笑語,每一次電話中的快樂都讓我感覺再一次回到了爸爸媽媽的懷抱,再也沒有因為寬寬的太平洋造成的任何距離。如果還有,太多朋友的關心和愛早已填滿了所有的縫隙。我們快樂著每一個人的快樂,幸福著每一個人的幸福。
然而美好的日子總是太短暫,1999年7月當權小人對法輪功的迫害開始了,我幾乎是立刻就失去了爸爸媽媽的消息。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心急如焚,太平洋驀地高如天塹,電話被卡斷,信件無法到達,只有在那時,我才發覺,原來我們是在兩個世界裏,那塊古老的土地,我們共同熱愛的家鄉,離我那麼遠,那麼遠。
後來輾轉得知,爸爸媽媽被抄家,被拘留數月,被強化洗腦,而後一直被監視居住,24個小時不得自由。一生善良正直的父母想不通,真善忍怎麼可能是錯的,做好人怎麼可能是錯的,由於修煉法輪功的身心受益,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他們不願意違背自己的良心作任何事,他們更不願意去造謠誣陷以換取自己的自由,因此,他們的處境越來越艱難,在2000年秋天,萬般無奈中,他們離家出走,流離失所,2001年1月1日被捕,4月雙雙被秘密判刑3年。
苦苦地等待,我終於得到了爸爸媽媽的消息,沒想到卻是他們身陷囹圄,鐵窗度日,從此我與爸爸媽媽天各一方。
長期的身心折磨,嚴重的損害了他們的健康,每天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重體力勞動與強化洗腦天天重複上演,是要洗去父母對返本歸真的追求嗎?還是要摧毀人們心中對正信的嚮往?為甚麼一句真話會有人這麼仇恨?
多少次午夜夢迴,我回到了從前,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化,多少次夜深到天明,我對著月兒說話,想像著爸爸媽媽能夠聽到,我載不動的思念飛過了太平洋,卻飛不過窄窄的鐵門,只有一顆心,隨著海水起起伏伏。月亮圓了又缺,缺了又圓,我們家卻再也盼不到團圓。
春花秋月,夏荷冬雪,所有的美麗都失去了它本來的顏色。不知道在甚麼時候,我就會想起他們,他們現在在做甚麼?衣服穿的夠不夠?臉上的笑容有沒有多一點?夢中有沒有夢到我的思念?然而我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們的選擇,作為一個高貴的人,在人生心靈的十字路口上,爸爸媽媽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了我,人要為自己的生命負責。真理的光輝,甚麼都遮擋不住,即使是黑黑的牢房,和深深的鐵門。
爸爸媽媽,你們聽到了嗎?我們的心,有著生生世世的緣分做結,無論甚麼也割不斷,不論冬季的冷風多麼刺骨,黑夜多麼漫長,我相信,越來越多的朋友會和我一起,叫醒更多報春的喜鵲,牽起春風,喚醒沉睡的大地。也許,那一瞬間會來的那麼快,那麼快,剎那間,世界就變了模樣。
朋友們,有甚麼比善良更需要呵護,聽從你心中的渴望,和我一起,去敲春天的門吧。
張霜穎,美國紐約州註冊護士。
爸爸:張興武,原濟南市教育學院教授,被非法關押於山東濟南劉長山勞教所三大隊。
媽媽:劉品傑,原濟南市半導體研究所退休員工,被非法關押於山東濟南女子勞教所一大隊。
兩人均已六十多歲。1995年開始修煉法輪功。身體健康情況得到明顯的改善。
99年720以後當地派出所對我家進行抄家,抄走電腦,打印機和大量書籍、私人信件等物品。父母被非法刑事拘留。釋放後仍然派專人長期監視,父親被降職降薪。2000年他們為了擺脫騷擾離家出走,2001年1月1日,在北京被拘留,父母不說姓名地址抗議無理關押,4月份被山東的警察認出,遣返濟南,強行送進洗腦班,期間母親絕食抗議被送進醫院。後兩人都被非法被判處三年勞教,母親監禁在山東濟南女子勞教所,父親在濟南劉長山勞教所。因父母拒絕妥協,父親在劉長山勞教所一直處於嚴管狀態,2002年4月轉到山東王村勞教所強化洗腦兩個月,其間禁止家屬見面。母親在一年中因此兩次被加刑,每天接受洗腦的同時,還要經常每天勞動十幾個小時,通信件經常被扣,經常以「思想有問題」為理由禁止家屬見面,家屬見面時必須有幹警陪同沒有自由說話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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