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婉拉塔﹒米什拉1948年出生在印度的一個知識分子家庭。三歲時,她跟父親出遊。途經距離她家百多英里的城鎮卡特尼時,她突然讓司機轉上一條路去「她的家」,還建議說他們可以去那裏喝到比路上更好的茶。
稍後,她又想起了更多的細節,她父親都一一記錄下來。比如她說,她原名叫拜雅﹒帕撒克,有兩個兒子。她家是棟白色的房子,門是黑的,有鐵柵欄;四個房間粉刷過,其餘部份沒怎麼裝修。前房地板是石板鋪成的;屋後是一個女子學校,屋前是鐵路,從屋內能看到一個石灰的鍋爐;她家有輛摩托車(當時極為罕見)。她說拜雅死於「喉嚨痛」。她甚至記得,她和一個朋友參加別人婚禮時找不到廁所。
1959年春天,絲婉拉塔十歲時,有關消息傳到了班納吉教授那兒。班納吉拿著絲婉拉塔父親記的筆記,去卡特尼找到了那棟房子。這房子屬於帕撒克家族,已於拜雅死後擴建了不少。他採訪了那家人,證實了絲婉拉塔所說是真的。拜雅﹒帕撒剋死於1939年,留下悲慟的丈夫和兩個年幼的兒子以及一群兄弟。這些帕撒克家的人們從沒聽說過百多英里外米什拉一家;米什拉家也沒聽說過帕撒克一家。
1959年夏天,拜雅的丈夫、兒子和大哥來到絲婉拉塔那時所住的查塔坡。他們沒講他們的目的,還請了九位當地人一同前往。
絲婉拉塔立即認出了她的大哥,並叫他「巴布」,那是拜雅對他的暱稱。十歲的絲婉拉塔一個個看過去,有些是她認得的,有些是陌生人。當走到拜雅的丈夫斯裏﹒潘代跟前時,絲婉拉塔垂下了眼睛,顯得很害羞。她說出了他的名字。她還準確地認出了前世的兒子莫利,她死時莫利才十三歲。不過莫利打算騙騙她,差不多二十四小時內都堅稱他不是莫利,而是別人。莫利還帶了個朋友去,騙絲婉拉塔說他是拜雅的另一個兒子,納瑞什。納瑞什與這個朋友年齡很相近。但是絲婉拉塔堅持說他是個陌生人。最後,絲婉拉塔提醒斯裏﹒潘代說,他從拜雅的錢盒子裏偷拿了1200盧比。斯裏﹒潘代承認了這個只有他跟他妻子才知道的隱私。
幾星期後,絲婉拉塔的父親帶著她去卡特尼拜訪拜雅生前的家。
一到那兒,她就注意到了房屋的變化。對所有人她都一見如故,或是流淚或是淺笑。一個素不相識而且遠道而來的十歲小女孩(在印度,百多英里已經讓她連口音都截然不同了)居然儼然一副家中大姐的樣子。
以後的日子裏,絲婉拉塔定期地去看帕撒克一家,與這家人關係親密。他們都把她看作拜雅的再生。絲婉拉塔對拜雅的長輩們尊敬守禮。不過她與拜雅的兒子單獨在一起時,就顯得很活潑輕鬆,像個母親一樣。當然,在印度,若非另有原因,十歲小女孩與素昧平生的三十幾歲男子這樣親密是不成體統的。帕撒克家的兄弟們與絲婉拉塔每年都依印度教的風俗,互換禮物,以表手足之情。有一次,絲婉拉塔誤了這種儀式,帕撒克家的兄弟們覺得很難過,因為他們覺得她跟他們生活了四十多年,只跟米什拉家生活了十年,他們有理由要求得多一些。
帕撒克一家,由於其地位財富,觀念西化,在此之前壓根兒不信輪迴;但他們承認絲婉拉塔讓他們改變了觀點,並把絲婉拉塔當成了拜雅的再生。絲婉拉塔的父親也接受了這一事實。後來,當絲婉拉塔要結婚時,他還聽取了帕撒克家對女兒擇偶的意見。
可能是因為和前世親人保持接觸的原因,絲婉拉塔始終能清楚地記憶前世的生活。她說,有時懷念在卡特尼的愉快生活,甚至非常想回到拜雅的優裕生活中去,想得都哭了。但是她對米什拉一家的感情分毫未損。除了定期回卡特尼去看看外,她接受這世的安排,順順當當地出落成一個標緻的大姑娘。
在記得前世的人中,許多人發現他們前世的社會和經濟地位比這世更高,因此便對今生的貧窮不滿和抱怨,甚至責罵或者嘲弄他們的父母。絲婉拉塔的作法與此恰恰相反。當她對自己所沒有的某種東西產生強烈的慾望時,她前世生活中相應的生活片段便悄悄地浮現眼前,她便感到了滿足,因為她發現自己在前一世時早就得到過了。
1969年絲婉拉塔以優秀的學業獲得植物學碩士學位,並於1971年到一個學院任植物學講師,又於1973年五月結了婚。
(編譯自 Ian Stevenson, Twenty cases suggestive of reincarnation - The University Press of Virginia, 2nd ed. revised and enlarged, 1974. (1st ed. By the American Society for Psychical Research, 1966.) 伊安﹒史蒂文森:二十案例示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