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中國古代文獻,幾乎大多論及氣功。如《皇帝內經》開端便指出:「上古之人也,呵及精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壽弊天地,無有終時。」一語道出氣功精華。並指出氣功健身要素:「恬淡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束?」稱修煉得道者為「真人」,懂養生而修煉者為「聖人」,能養生者為「賢人」。
此外「史記」載:黃帝問道於廣成子,爾後老子、莊子、魏伯陽等多對氣功修煉做了詳細的論述。中醫前賢華佗、孫思邈、李時珍等都是氣功養生的大師,可見氣功與中醫有著密切的關係。
筆者幼時酷好習武,乃至悟到氣功的玄妙,於是觸類於中醫,漸知三家之理於一源,數十寒暑,實踐體會,理論琢磨;感觸頗深,略有心得,願吐肺腑,訴與同道,共同切磋,互勉提高。
武術、氣功、中醫相輔相成
我少時好武術,值求學從家鄉河北入山西,遍尋明師。未久,逢「文革」浩劫,我經朋友介紹得識山西大學武術教授陳盛甫老師。當時陳老師正遭大難,每日被批鬥,勞改並被批為「反革命」。我不顧風險拜明師,每日黎明即起,披星戴月,寒暑不捨,幾十年如一日。我不但精練了長拳、八卦、太極、刀、槍、劍、棍等功夫,還繼承和研習了老師獨特的功夫─山西鞭桿。使我在「文革」後的多次比賽中,我都以此項獲得省、市、和全國的第一名。在煉武之餘,陳老師還教我靜坐氣功、站樁、八段錦、易筋經、五禽戲等氣功養生法。後經數年刻苦自學,我掌握了體育系的全部主要課程,考上了我的老師陳教授的碩士武術研究生。這在中國也是較早的一批武術研究生。此後,又入山西中醫研究所腦電圖室王德_老師的研究班。學習腦電圖、經絡波及心電圖的同步測試法,以研究實驗內家拳和氣功的生理變化。
我的導師陳盛甫教授是位正直無私的恩師,他見我用心極專,除傾囊相授外,又介紹我給他的結拜兄弟─山東高師陳濟生老師學習他秘不傳人的靜功太極108式、活步太極拳,遊身八掛掌、迷魂掌,閃劍等高層次功夫。陳濟生老師有很高的功夫,有密不傳人的東西。當時的全國高手、擂台冠軍與他比武,也碰不到他的身體。但他不好名利,深居簡出,擇人而教。恩師教人,選擇極嚴,要求亦嚴,而且功夫玄妙,使我真正的悟到了內家拳的高深之處。如一般的太極拳有練數十分鐘的套路,而他的108式要練三個小時,而且有時要求我頭上要頂個球,練時球不可落地。回想起恩師去世前要將秘傳的東西授我,而我因種種原因未能及時趕到,八十五歲高齡的老師含淚對自己的兒子說:「有甫不來,我將這東西帶走了,從此沒有了。」遺憾的是他老人家連身邊的兒子也未教。那以後,我常常為此感動難過,也為痛失「廣陵散」而痛悔不已。
為懷念老師,我只有更努力練習鑽研他教我的功夫。我也進一步練習他傳給我的「靜功養生密訣」和「易筋經」,使我更加體會到內家拳和氣功是相輔相成的。
當時全國出現了氣功熱,對於氣功中出現的混亂現象,如:自發出偏,走火入魔,附體等,陳老師統統斥之為「狐黃白柳」。老師還對我練功中出現的感覺和層次突破有明確教導,所以我在練功中能抱著正確的認識,還可以分辨甚麼是假氣功和混亂的東西,並可以點穴糾偏等等。
我經過了科學、理論和實踐的努力學習和嘗試,有條件用科學手段來證實氣功的科學性。我在1983讀研究生時,以腦電圖、經絡低頻機械波、心電圖同步測試站樁功能態生理變化,證實了以上三項指標在自身對照和對照組之間都有非常顯著差異。以上實驗無論是在氣功、入靜、太極拳站樁等狀態中都有明顯變化。此後,我還進一步研究證實了丹田部位的經絡波與大腦額葉波動密切相關。文章發表後在國內外氣功科學雜誌上多次被報導。我還發現:原來大腦各個區域的腦電波是全身經絡波的縮影,而全身各條經脈的波是大腦各區域活動的外延。而人煉功與中醫通經絡的目的是達到丹田、任、督、沖與四週經絡被激活、有序化、同步化地運行。而大腦的入靜與周身經絡活動又是密切相關的,因此,怎樣入靜,就成了能否長功的關鍵,也是歷代修煉的根本。如佛家講「定力」,道家講「空無」,中醫講「恬淡虛無」,太極講「無極」。而我們今天都知道這些理論,但怎樣做到是個問題,也是我們氣功研究和修煉的根本問題。
當時全國不但出現了氣功、特異功能,還有許多科技界人士參與研究。著名科學家錢學森提出了人體科學的研究,並認識到:就目前的科技手段,氣功、特異功能不可能全部被認識,所以他提出了:「系統科學,思維科學和人體科學」的研究;又提出了「氣功唯相科學的研究」。為此我當時花了很大的精力去研究氣功的真正內涵。我還翻閱「道藏」、「佛經」、甚至西方宗教的經書,嘗試前人的修煉經驗。我曾走訪山林廟宇、禪門、道觀,以至後來到美國後又嘗試了幾種不同法門的宗教中的修煉方法。最後我失望而且痛心,我發現對古代宗教中的修煉方式破壞最厲害的就是今天的一些宗教。因為它是「獅子身上的蟲子」,使雄獅病死而貌似未變。他們對真正實修的東西從不觸及,只是發財,搞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