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臘亞里士多德被認為是歐洲古代知識的集大成者,但他卻固守自己的「四元素說」,竭力反對德謨克立特的原子論。英國化學家道爾頓創立了科學原子論,卻就此裹足不前,認為原子不可分,是組成物質的「最後質點」。對電磁學、熱力學作出過重大貢獻的英國物理學家威廉.湯姆遜對19世紀末的自然科學成就沾沾自喜,認為科學的大廈已經建成,以後的科學家只要修修補補就可以了。他對盧瑟福根據對放射性現象研究而提出的「原子蛻變理論」不屑一顧。創立經典電子學的洛倫茲認為經典物理學已經發展到了「終極」,科學真理已經達到了「絕對真理」,以至於失去了發現「相對論」的良機。德國物理學家普朗克提出了量子理論假說後,因為思想僵化,不但不敢相信自己的理論,反而把自己提出的理論收回去。與此同時愛因斯坦卻發展了普朗克的量子假說,證實了量子的存在。盧瑟福雖然自己是原子科學的奠基人,可是卻堅持認為「人類永遠也做不到利用原子中的能量」。就連被認為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科學家愛因斯坦也因為思想成見在晚年犯了錯誤。他在量子力學創立之初,發現了光電效應,提出波粒二象性,作出了傑出貢獻。但從1925年開始,他走向了自己的反面,竭力反對海森堡的反映波粒二象性的「測不準原理」。許多人認為「這是一個悲劇──因為他從此在孤獨中摸索前進,而我們則失去了一位領袖和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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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如果我們不抱任何成見地、用公平的眼光去審視我們周圍的世界,就會發現它完全是曾被根據某種理由否定的或被認為虛偽的東西構成的。今天飛機已經成為人類重要的交通工具,儘管19世紀下半葉美國著名的天文學家S.紐卡姆(1835~1909)曾在數學上證明製造比空氣重的飛行器械是不可能的。同樣,在各國權威專家的反對聲中,直升飛機還是誕生了。我們現在利用收音機接收來自世界各地的電波,移動電話可以打到全球的每個角落,儘管19世紀末德國著名物理學家H.赫爾茲(1857~1894)曾斷言進行遠距離無線電通訊需要同大陸一樣大的反射器,因而是不可能的。我們的星球上現在有大量的核電站在建造著、使用著,儘管幾十年前包括尼爾斯.鮑亞(1885~1962)在內的一些高級物理學家還說過,實際利用原子能是完全沒有希望的。現代科學表明全部宇宙的99%都處於等離子狀態。但直到這一發現之後30年之久還有人在否定等離子的存在。
這種事例舉不勝舉,正如簫潘霍埃爾(1788~1860)所說,每個人都把自己視野的終點看作是世界的終點。當然,誰也不可避免永遠不犯錯誤。古人云:「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 作為一個真正的科學家要做的,在於如何從前人的錯誤中吸取教訓,儘量地去避免不必要的失誤,儘量地不要犯前人犯過的同樣的錯誤,減少不必要的損失。當然,用現代已經獲得的知識去責難別人過去的錯誤和誤解,那是很容易的,誰都辦得到。問題是我們自己面對新知識新科學的時候是甚麼態度。當新現象、新知識出現的時候,能不能吸取前人的教訓,能不能用一個真正的科學家的要求來對待自己,是衡量是否是一個真正嚴肅、理性的科學家的十分重要的標準。只有越不抱成見,放下固有的觀念和思維模式,我們才會越有收穫。相反,頑固地、簡單地、缺少理智地排斥它,不去調查研究就盲目下結論,這決不是一個真正的科學家所應該具有的態度。
人類科學的進步在很大程度上是和科學家團體的素質分不開的,「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如果科學家能夠意識到自身思維的惰性,並努力去克服它,儘量減少不必要的失誤,那麼人類科學就會發展得更加順利。
佚名 1999年
【1】 珍貴的啟示──科學家失誤談,李亞東 編,廣東科技出版社,19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