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5日,我看了中央電視台國家信訪局接見部份法輪功練習者的談話要點,我認為談話內容與我身邊發生的、實際對待法輪功的情況不符。我想中央從未禁止過正常的練功活動,但我們法輪功學員無故被抓、個人被監視、電話被監聽等的侵權行為屢屢發生。
本著一個公民應有的責任心,我想以最快的方式向中央反映真實情況。於是我乘6月17日晚特快列車於18日早來到北京。通過114尋呼台,我來到了永定門西街甲一號的中央信訪局辦公室。我想陳述情況,就進到一間空闊的大屋子裏填表,裏面還有不少人在寫。開始有人問我:「你一個學生,你告誰?」我笑笑說:「我是煉法輪功的。」那人表示驚異,吵吵:她是法輪功。瞬時又圍上來好幾個人。我一心想寫材料,就不再理他們。不大一會兒,我旁邊坐過來一個中年男人,長得比較黑,在暗地裏抄我的身份證號碼,我直覺他不是好人,但這裏是中央機關,就把身份證送到他眼前,他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詳細地做了記錄。他開始跟我聊,說是我老鄉,一會兒又說是大連老鄉。另外又過來一個說是我天津老鄉。我看他們沒安好心,就說:我老鄉一千多萬呢,我不認識你們。那中年人又說:「你別寫了,跟我走,咱們談談。」當時我一心想寫信,我向他要證件,他沒有,我不跟他去。他又說:「法輪功的問題我們到裏邊談。」我動了動心,想去。走了幾步發現還有一個小伙子(後知道他24歲),帶著我往外走,我覺得不對,我問他們要幹甚麼,說著跑回那個大屋子,繼續寫。我邊寫邊講說:「我知道你們是甚麼人,你們怕我寫,怕我揭發你們,我不走,我非要把信交上去,這裏是北京,我沒犯法,我有公民的權利,你沒證據,你沒權帶我走。」我邊寫邊重複說,他還不走,我就躲開他坐到一邊去。他見不行就走開了。我身上還帶著一些資料,都是從網上拷下來的各地學員向政府有關部門反映的實際情況。我想一併上交中央,讓中央了解了解。這時我周圍聚了很多人,他們拿起來要看,我就喊:「別拿走,誰也不許拿走,我要把這些交上去。」過了一會,那中年人又來了,還帶了幾個人,一個是那個小伙子,一個稍微胖點,好像還有別人,他們跟群眾站在一起,我也分辨不清到底誰是他們的人。那中年人氣粗了很多,眼露兇光,很蠻橫:「跟我走一趟。」我還是不去,找他們要證件,他們沒有,問他們是誰,也不說,我不理他們了。這時那中年人搶上一步,抓住我寫的上訪信就撕掉了,一把奪過我的(這時已放在桌子上)材料,搶走了我的身份證。我急了:你要幹甚麼?我犯了甚麼法!他們不由分說,拿走了我的東西,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是一心來北京上訪的,我事先沒告訴任何人,包括功友、同學。沒有人知道我在這兒。我千里迢迢跑過來,事情沒做成,就被這幫身份不明的人帶到甚麼地方去?我想打電話,但情況已不允許了,在場的人都驚呆了。等著看到底要怎麼回事,我站起來舒了一口氣,對屋裏的人說:「大家看見了嗎?日後調查這個事兒,大家給我做個證,我是煉法輪功的,我要向國家反映真實情況,這幫人不讓我反映,他們怕我寫啊!……」這時有人推搡著我往外走。情急之下,我一邊往下甩他的手一邊接著說:「我是煉法輪功的,是來反映情況的。這幫人怕我寫,他們怕我寫出真實情況,他們背著國家,背著人民都幹了些甚麼!我不怕你們!怕我就不一個人來!」我一路走一路喊,那條半大的胡同裏的人都聽到了,他們都看著我。我不走,那些人見人多了,不太好意思推我。那幾個人比我力氣大,用手撐著我往前推,那個中年是主力,前後也有人,我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這些人沒有證件就隨便抓人,大家都看見了,他們怕我寫啊!他們背著國家背著人民對法輪功都幹了些甚麼!我一直重複著,路上的人全聽到了。
這時他們押著我來到一個穿綠警服的警察面前,旁邊有另一個胖的人。光天化日之下我遭到這樣非法的拘禁,當然理直氣壯,我衝他大聲說:「你們是甚麼人,你們有證件嗎?為甚麼抓我?我犯了甚麼法」。那人看我不服,拎著鞋底子要抽我。光天化日之下抓人還要打我!我指著他的鼻子喊到「你敢打我,你敢打人」他自知理虧,雖然氣的不行,還是按耐住了。那綠衣警察可是厲害,記不得他說甚麼了。這時那中年人又「摟」著我往前走,我不走了,他就拖著我,後來又上來人幫他拖,我被弄到十字路口,馬路上有不少人。有個騎三輪車的大爺騎到那中年人面前說:「缺德啊!你們這是幹甚麼?這麼對待這個小姑娘。」這時他們攔了一輛紅色出租車讓我上車,我不上,他們使勁地往裏按我,沒按進去,最後只好提著我的腿把我扔到車裏,我兩腿朝天。我不知他們是甚麼人,要把我弄到哪兒去?車外面圍了很多人,都從車窗往裏瞅,我告訴他們:我是××××大學的,日後有人找我,給我作證,我在車裏狠勁的踹玻璃,司機心疼的叫苦不迭。這時過來一個人把我的腿按住。
我繼續講,我告訴他們這樣昧著良心做事會遭報應的,告訴他們三尺頭上有神靈,那警察要我住嘴。我才不理他,講了一路,臨下車,我對那司機說:「司機你可看見了,以後你可要給我作證呀!」那司機說:「才不哪,那我就別開車了!」這是一個普通飯店,離信訪局不很遠,叫「金煙××飯店」。他們拽我走到門口,門口有個警衛,因為我不「老實」,那警察一把扯下我的眼鏡,照頭上給了我一掌。我莫明奇妙被抓還挨打。我說:「好呀,敢打人,非法抓人還要打人!」。他沒等我說完,照右臉給了我一耳光,這一下我只覺得眼前一黑,腿一軟,攤在地上了。大廳裏那幾個服務員都看見了。我不走了,也走不了了。也不知是誰,拖著我往電梯裏拉,鞋都掉了一隻,把我放在電梯裏。我就開始哭,我覺得很累,心理難受,不停地哭。他們把我弄到一個客房裏,不放我走。我覺得右眼睜不開,上、下嘴唇各腫起了一個大包--把我打腫了。
逐漸我心裏平靜了,我想難道他們要弄死我了或者把我關到精神病院裏打針。我真的不怕,我知道我作這事對得起人民,對得起國家,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又覺得他們可憐,就開始給他們講我理解的法輪大法中的道理。說:「苦海無邊」,勸他們:「回頭是岸」。向他們講了實證科學的侷限性,另外空間的存在,宇宙的奧妙。我告訴他們人身難得,做人要重德,要珍惜這一生。告訴他們做這些事情有多惡劣。兩個人(中年和青年,穿警服的不知去向)呆呆的看著我。我說他們傻,勸他看看《轉法輪》,我勸他們不要再幹這樣缺德的事了。過了一會那警察又來了,一邊打電話,一邊說一定不能這樣放了我,放了我也不「老實」,說我可恨,說我是共產黨。那中年人接過去說我不是黨員。我表示是個團員。我說大法是科學,不是迷信。他們說我不好好學習,我說我現在比以前學習認真,表現更好,我還要參加大學生建築設計竟賽,我是種子選手我……又聽見那個警察在電話裏請示他們的上司如何處置我,還說:「不要緊,這邊都扣下了」。他們又把我帶到政協賓館,這裏有兩個大連市人民政府駐北京辦事處的人,有個胖的,臉色很難看,那女的眼中流露出不屑的目光。我講我們是好人,講「真、善、忍」,真修向善,無私無我。
我邊講邊落淚,有說不出的難過,他們聽不進去。那胖的拿這材料質問我是從哪來的?我說都是從網上拷下來的,想送給中央的同志看,那都是各地法輪功學員反映法輪功受到個別部門不公正對待以至受迫害的事。那胖同志說裏面是壞人煽動造謠!說你怎麼知道裏面是真的?還說裏面有政治色彩。我說我只是把這些情況告訴中央,對不對、有沒有這回事得要中央調查,如果是假的,法輪功也不要說謊的人;如果是真的,國家領導人不就明真相了嗎!他就講網上的東西大家都知道,用不著你往上送。他們對我說教了一番。讓我去吃東西。吃過飯,那兩個人要走了。我覺得他們很可憐,做了這麼壞的事,我該同情他們,更應以慈悲心對待他們。我今天對他們的態度不祥和,現在覺得自己修善修得差,沒有按照大法的要求把事情作得更圓融些,對不起師父。
大約下午六點多,那女士又來了,這回她表現得很親熱了,說要把我送回去。去機場的路上,她向我詢問法輪功的情況,我給她說了幾句,送了她一本《轉法輪》。
到了機場我才知道我的導員、我們學院的副院長、校學生處處長都專程乘5點多的飛機來「接我」,又隨我乘8點多的航班回學校。他們告訴我回來後甚麼也不要講。
我認為上訪是每個公民的權利,是憲法給予保護的。我沒有惡意,更沒有政治目的,我做的是合法的事。本著對國家、對社會負責的原則,我把上述真實情況講出來,反映給上級領導。我想講真話總是沒有錯的。